由军部士兵开路,笙歌一步步走向吞龙殿上去。蒋丽华怯怯的环视了四周,目光留在笙歌身上。“姐——”她小心的轻唤如同幼猫一样细弱。笙歌将手中拟好的诏书交到她手里,“将印盖上吧。”说着,她拿下了许久不曾动过的玉玺,“没事的,听话。”
蒋丽华点了点头,将诏书摊开放在御案上,而后将玉玺接过与诏书的最尾处按下?。如此诏书生效,殿下的所有?人奇拜而下?,高?呼,“恭迎圣上,吾皇万岁!”
笙歌拉着自家妹妹,高?高?在上的站在王座前,平静得垂眼,傲慢的目光带着迫人的气?势自上而下?轻飘飘的落下,“平身。”
“谢圣上。”
她带着与生俱来的傲慢与尊荣,重新冠冕加身,重登九五至尊之位。笙歌抬首,远远地看向殿外,勾起胜券在握的笑容。
——余涉,你若以为自己有?你父亲那般风姿才能,那就大错特错了。你……还没有这天资。
她含笑,领着蒋丽华走下?去,退出了这个大殿。面对妹妹偏头仰望的疑惑目光,笙歌回忆安抚的微笑。
——你父亲在地下会?哭的,你将他埋下?的一切毁成现在这个模样。
一同陪蒋丽华回到家中去,才进正厅就见到满脸担忧之色的母亲。略略无言,而后她还是笑着率先开口,“母亲您的猜测还是错了呢。”
“你啊——”叹了口气,蒋夫人最终还是无话可说,摇了摇头她说:“母亲明日就要回杭州去了。你自己现在这个情况,要小心一些?,不要让我担心。”
笙歌松开牵着蒋丽华的手,小兔子妹妹左右看了看走到母亲身边轻声问,“母亲这就要走了吗?”
“是啊,丽华要听话些?。”
笙歌点了点头将目光挪开,“明日大约没有?时间去送您了,让丽华去可好?”
听她这么说,摸着小女儿脑袋的蒋夫人摇头,“她现在在家中安全一些?。”
笙歌她才新拟了诏书拿回了帝位,现在正是乱的时候。蒋丽华这个前任天子更是危险的很,还是好好跟在笙歌身边比较安全。
大约也想到了这一点,笙歌辨清变了变,最后只是赞同道,“也是。那么您自己小心些?。”蒋夫人抬手提女儿顺了下?发丝,眼中被疼惜填满,“为什么偏要如此?黎星刻没什么不好的。”
偏偏要走这样的一步,她的女儿本就无法长存于世了,难道在这期间连一个托付终身的人都没有?吗?
笙歌笑,轻描淡写的回:“因为,我与他都不是对方的全部啊。”
蒋夫人却皱着眉头反驳,“我女儿的幸福,是这世上的所有?都不能换的。”
“我明白,母亲。”
“……”
……
黎星刻的居处被重兵围住,已经过了很久了。在屋子里,黎星刻一直擦拭着手中的长剑,从他家被重兵围住一直到现在,已经过去三天了。
低下头头,看着手中的长剑皓明的剑身清楚的映出了自己的脸,记忆里蒋丽华的声音响起——【作为感谢,姐姐送给朕的这把?剑,就送给你好了。】
——【圣上心之所向,便是臣剑锋所指。】
——【好一只忠犬,不过……你忠的是谁呢?】
……
黎星刻闭了闭眼,神色纠结难解,最终送手将手里的长剑归鞘。“笙歌,你早就已经打算好了是吗?”
他曾经想要试一试,赌的是自己的感情对那个女子而言到底算什么。如此看来,便是什么都不是吗?
想到这里,他不禁苦笑,“您果然,是个果?决无情的人呢。”
“踏踏——”
周香凛走进来的脚步声踏破了沉默和滞凝的空气,“屋外的守兵突撤离,朱禁城中不知情况如何了。据报,圣上……可能已经被软禁。余涉公子命我等先撤离这里。”
黎星刻并没有说话。在他记忆里,几天前笙歌还靠在他怀里轻声的问:“是否能陪我看尽这盛世繁华?”他翻身将对方压在身下?,靠在她耳边厮磨着,只是微笑的“嗯”了一声。
——只要你在我身边,在哪里不一样?只要你在我身边,哪怕是下地狱去,我都陪你。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黎星刻突然开口问,他被围在这里整整三天,很多情况都不清楚。周香凛愣了一下?,而后明白他问的是什么,只得涩声回答:“三天前。”
三天之前,关于黎星刻与蒋笙歌婚事的言论被传得满天飞,但是三天后他确是被蒋笙歌派兵困在家中三天。这样的结果?,有?谁曾料想过?
黎星刻将剑拿起,转身向外面走出去。只是说,“走吧。”闻言,周香凛应声匆忙跟上。
——陛下?,您不是我的君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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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夜里,在余涉的人马按照他的安排撤离之后,黎星刻却一个人进了朱禁城。笙歌见到他提了剑来,却是报以公式化的笑容,略略扬手,“你来迟了三天,黎星刻。”
她说着,目光扫过黎星刻腰间的剑鞘,从座上起身,“看你现在的样子,似乎是已经做好了决定了吗?”
“您是否能告诉臣,您现在的作为,是将国家置于何处?”黎星刻提着剑上前一步,握剑的手指已经泛白,他轻松的撂倒了冒出来的护卫,直杀到笙歌面前,剑锋直指着她眉心。
面对这样的情形,笙歌倒是不闪躲,任由剑锋靠近到在她额前几厘米时被龙黔忽然闪身介入挡掉。
上前一步剑锋跟着上挑,龙黔和黎星刻缠斗在一起。
……朱禁城的守军鱼贯而入,黎星刻终是败在龙黔手下?被守军中的士兵制住。宫人慌忙上前意图检查笙歌是否受伤,却被她挥退。
垂手走到黎星刻面前,笙歌对其施与居高?临下的目光,“判你以下犯上,冒犯君主的罪名,你可有话要说?”
“星刻,星刻——!”
说话间蒋丽华突然跑了出来,她试图冲到这边来却被宫人挡住,只能拉着面前宫人的衣袖,急得几乎要哭出来了一般看向自家姐姐,“姐,你别这样好不好,姐——姐!”
笙歌未曾偏头去看哭成花猫的妹妹,只是平静而简洁的下?令,“带她离开。”她的目光没有从被强迫压跪在她面前的黎星刻身上挪开半分,再次问:“你可有不服?”
蒋丽华哭闹的喊着姐姐的声音渐渐远去,黎星刻本欲挣扎着起来却又被按下?去,“你将君权正统放在何处?!蒋笙歌!夺圣上之位,取而代之,你不过是个窃国之人!妄敢自称为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