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黎星刻感觉,自己与笙歌之间关系渐渐发生了变化,稍微缓和了许多。
其实想要的不多,只要能够在她身边就足够了。但真?的做到能够在她身边,就会又想要更多。这么想着的他勾起了笑?容,扭头去看正拿了水果刀削苹果的笙歌,左手拿着刀的她削的时候方向都和常见的相反。
笙歌那双手从来大多数时都是握朱笔拿文件的,现在拿起水果刀来虽然看着赏心悦目,但是也有说不尽的别扭。
她并不是顺着苹果把皮削成螺旋状展开的一整条,而是竖着削的,于是削下来的苹果皮就变成了一块一块的。
“……太难看了。”拧着眉,完美主义倾向的笙歌嫌弃的打量手里?这里?缺一大块那里又鼓出一块的苹果,这个侮辱了她美学的苹果不能留着。依旧拧眉,她准备把这个失败的作品丢掉,黎星刻却眼疾手快的握住,就着她的手在苹果上咬了一口。
几乎可以说是用抢的将?苹果拿到手里?,面对笙歌略略扬起眉表露出的惊讶,黎星刻的耳尖发红,却是无比认真的正色道:“这个苹果是您答应给臣的,不能随便丢了。”
“这就被你这么冠冕堂皇的抢过去了啊。”蒋笙歌撑起身子咬了另外一边,脸颊上染上一抹不易察觉的红色,慢悠悠地说:“怎么说也是我削的呢。”之后又靠回去,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挑了另外一个娇艳欲滴的苹果继续祸害。
面对这种情况,黎星刻呆滞的慢了半拍。低头瞧可怜的苹果上另一个牙印,他笑?得有点傻气。削第二个苹果的时候已经顺手许多,笙歌瞄一眼咬着苹果傻笑的黎星刻迟缓的眨眼,又将?注意力转回手上的苹果皮和刀子上。
——现在这样,感觉真?不错呢。
少女心情愉快的这么想,将?果肉和果皮最后一点分离开,看着这一次的作品她显得很满意。这一次削得很漂亮的苹果被她送进自己嘴巴里?,“咔嚓”一声咬下一块。
闭着眼睛慢慢咀嚼,她想——
果然还是要留下点什么来着,以后回忆起来的时候也能跟着安心一点。。
忽然歪过头去,笙歌唤他,“星刻——”
他立刻应,语气都是在愉悦的上扬着,“臣在。”
盯着他看了一阵,她说:“你现在陪着我,我很高兴。”
“能在您身边,是臣的荣幸。”
——荣幸啊,迟早是停留在记忆里?不能再出现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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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个下午那么长的时间,就被笙歌很神奇的用两个苹果愣生生给磨过去了。严申递上最新的一份文件,两人突然就沉默了下去。
病房里只有笙歌翻动纸页的声音,在这样长长地沉默之下,严申率先?出声打破了沉寂,“按照上面的安排,预计事情在我同小天子从EU回来之后就可以进行了。并且可以考虑的问题也不算太大。但是……你确定这样的名?目真的好吗?”
“还没有完全稳定不是吗?攘外安内,既然外面已经平静下来了,内部的事情也应该了解了。余忠死之前?给我留下的这么个梗,我不可能让它在我心里?呆一辈子。”平稳的声音压得低沉了许多,笙歌眼神也变得阴沉了起来,如同漆黑的夜里?有不祥的预兆。在她说完话之后严申没有发表意见,任由这此沉默一直持续到笙歌合上文件。将?那一摞写着慢慢的文字的东西递回去,她问:“已经全部吩咐下去了?”
“大致上已经确定了,只是在担心会不会有意料之外的偏差。”
“那么就再做得细致一些。”她强令着,视线瞟过那一摞文件,“烧了吧。原件也是,全部毁掉,不要外流。”
“臣明白。”
其实事情并没有完全结束,她的事情还没有完全做完。蒋笙歌她啊——一生只是为了“中华联邦”罢了。从来都是的。
伤口恢复得很好,在拆了线之后梁仲随便丢了一瓶子药膏给她。面对笙歌询问的眼神,梁仲不耐烦地说道:“去疤用的,虽然缝的时候已经处理得很不错了,抹这个消得更快一点。如果不用就还回来。”
笙歌笑?笑?,“为什么要还回去?拿都拿过来了,就用上吧。”
梁仲翻了白眼鄙视,“原来你也有那么点女人心理的啊。”
正被黎星刻小心翼翼抱起来的笙歌闻言,挺无辜地回头,之后看着抱着自己的黎星刻拉长了语调说:“原来你还好男色么?”
“……”梁仲看黎星刻一眼,气愤又嫌弃的转过身去。而某黎星刻先生抱着笙歌同样转出去,趁着笙歌不注意的时候轻轻地咬了一口她的脖子,亲昵的蹭着说道:“臣是否好男色……难道笙歌大人您还不知道吗?”
气愤太暧昧,笙歌不自觉同时也不自然的往黎星刻怀里?缩了缩,脸上有可疑的红晕慢慢出现。“咳——”扭开头,她尴尬的咳嗽了一声,然后闷声说:“走了,站在这里?干什么……”
可能是最近被越发亲近的关系给安慰好了的黎星刻笑容竟然有了几分得意,面对着红了脸的笙歌,他愉快的回:“臣遵旨,笙歌大人。”
多年之后回忆起来时,在医院里的那段日子,也许就是他们两个之间最美好的日子了。等到最后她眼神冰冷的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这样的相处就变成了遥不可及的过去。
这是有笙歌漫不经心的突然兴起顺手策划的一段适合珍藏的回忆,原因仅仅是……她想要这么一份记忆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