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了这一难题,那天晚上我睡得特别安稳。第二天早上好友含沙射影地抱怨他在隔壁的书房里都可以听见我打呼的声音,当然我死不承认,顺便练习一下我的无敌拳法。书房的沙发床年代久远,有几个弹簧都自作主张地鹤立鸡群起来,于是所有因素加在一起导致了他今天一脸倦容眼睛通红,他请了一天假,顺便在家陪我。昨晚在我“失踪”1个小时左右,我的手机就开始响个不停,一看号码,正是那个未来“下堂夫”殿下。我不胜其扰,索性关机打发。今天我当然是翘课不去学校的,不然不是自投罗网吗?我可还没有准备好我的分手台词呢。对于好友的纵容迁就,我心里其实是有点过意不去的,于是自告奋勇提议今天早餐由我来做。好友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再伸手摸了一下我的,故作颤颤状问道:“你刺激受的不轻嘛。”我一脸咬牙切齿,挥了挥手中的手动打蛋机,用恐吓的口吻说:“小心过会儿我在你早饭里下毒!”他坏笑:“你舍不得的。”我们两人围着餐桌一阵打闹,跟10年前的我们比,好像真的没有多少长进。
气喘吁吁,我退出战局,一边笑一边去门外拿牛奶。门打开,我眼前突然被一阵光亮照得眼睛也睁不开,只听到耳边净是“咔嚓咔嚓”的声音。待我眼睛稍微适应了一点,我才发现屋外已经被记者团团围住,粗略估计约摸有不下30几个摄影记者,人人都扛着大炮从各个方位对我进行全方位的照相摄影。我总算反应过来,“砰”的一声,关掉大门。人抵住门背,在那里喘着大气,出着冷汗。
“你拿个牛奶也要那么久?”好友笑着从厨房里转出来,马上就发现我神色异常:“怎么啦?”他快步走过来,扶住我的肩。我朝门外指了指,只是上气不接下气说不出话来。他要开门一看究竟,我忙用身体阻止他。他拖着我的手回到厨房,微微在厨房百叶窗上掀开一条缝,只见他脸色马上就阴沉了下来,眼神却是一种母兽保护幼仔的警觉和坚定。
“他们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太恐怖了,太恐怖了。”我被吓糊涂了,只知道重复着这句话。不禁佩服好友还能镇定自若,“可能是昨天的那个出租车司机将你的信息卖给了新闻界。”我在心里骂了千遍‘杀千刀’的,但是对于面前这个窘境却也手足无措。我低头看了下自己,才意识到自己还是穿着他的衬衫,一双长腿光溜溜地在外面。“完了,完了”我低呼出声:“明天整个英国都会看到我这幅样子了。”好友更担心地是我们怎么出去,很明显那些记者现在拍得我在一个陌生男人家里衣衫不整的照片,早已经兴奋地像是打了几十针肾上腺素一样,从厨房望出去,我更加绝望了,向来以播放名人艳闻丑事著名的五频道甚至派了转播车过来。我看见那个一头金色短发的女主播正兴致冲冲地挤到已经够庞大的队伍的最前面来。
“你就趁这个机会去跟大家说,婚约取消了吧。”好友建议道。“什么?!?!?”我大叫,现在让我跑出去独自面对所有媒体跟他们说婚约取消了,特别是他们发现我在另一个男人那里过了一夜?他们肯定会认定我是被捉奸当场而不得以为之。那我先前预想好的做那个甩掉殿下的奇女子的计划就彻底泡汤了,而且还要贻笑大方,人人都会说这么水性杨花的女子幸好殿下及早发现。“我不要一个人出去!”我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我陪你出去,还不成吗?”好友牵起我的手,用力捏了捏,像是要把力量传递给我一样“事情总是要解决的,快刀斩乱麻比较好。”我抬头看向他的脸,一如既往地英俊帅气。我心里想着:让人家以为这个帅哥是我新欢,总算还不是一件丢人的事吧。确实也是实在想不出其他办法,只好无奈地点了点头。
于是好友让我将自己的衣服换上,自己也上楼去换了比较正规的衬衫西裤。然后我们两个就在门厅里这么站着,在开门面对记者与从后窗翻墙逃走之间做着最后的挣扎。正在这时,前门突然响起敲门声,我心一惊,不由自主地就往好友背后躲去。好友绕进厨房,透过帘子瞧了瞧,我只听见他轻轻地“啊”一声,不一会儿,他走回到我面前,脸色古怪。“怎么啦?他们准备冲进来吗?”我已经被吓得语无伦次了,想象着最坏的可能,顺手抄起了案几上的面包刀,一副“黑帮大姐大”的气势。他却走到门口做出欲开门的动作,我一把拦住他:“你准备单枪匹马出去?”他脸上意味深长的笑意更浓,轻轻地拨开我的手,将门打开一条缝,透着这么一条细小的缝,我已经可以看到门外如闪电齐现,一片火光电石,心里暗叹闪光灯的力道真是不可小觑,幸好刚才没有出去,否则真的有双目失明的危险。突然一个黑影闪了进来,我心慌,当下就拼命关门想把他堵在门外。那个黑影却用力要挤进来,就在这僵持不下之际,就看见好友猛的扯开我的手,低呼了一声:“让他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