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木把手里的画笔往他那一塞,就拉着自己走到铜镜前,而严木一屁股坐到凳子上就闭上了眼睛,"来,你帮我画画。"
这话一出,莫云霄差点一失手将手中的画笔抛出去。
他抑制着情绪,单膝跪地语调里都带些颤音,"属下不敢。"
"哈?"谁来告诉他,这又是啥情况?严木真的是对他表示没办法,能不能改一改这动不动就给他下跪的梗啊,东方莲也许挂了,他严木还是活生生的啊,何况身为接受了人人平等的思想教育的二十一世纪好青年,他也没有玩主仆游戏的爱好啊。
不过严木想了那么多,就算是顶着人家东方莲的美人颜,但内心粗糙汉子形象不改的他是怎么也想不到古代,让别人为自己画眉的含义所在的。
不过严木情商再低,看到莫云霄容易泛红的耳垂也能明白过来了。这貌似是古代人情到深处自然浓的情侣间,夫妻关系才会有这样"为你画眉"的游戏。
"哎呀,你不要介意嘛,我说了我不是你们世界的人,那些繁文缛节对我没有任何存在意义的。"见他仍然跪着不动,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继续道,"行了,我让你画就画,叫你画丑又不是画美,墨迹啥呢,而且从本质上来讲这是帮我,还有你不是探到消息了,那方德若明日就启程离开‘井口县’,我们也需要快快把巧妹的事办成,就赶紧离开了。"毕竟一个地方待久了也是让人好奇,进而被好心人起疑的!
似乎是听出他的不快,莫云霄深知自己的误会又闹了笑话,不过他不敢有任何失望和不满,握紧了眉笔低低地道,"恕属下冒犯。"
"好啦,来吧。"见他死脑筋开窍过来,严木再次闭上双眸,视死如归之态。
莫云霄站了起来,他应该是第一次如此俯视他的脸,他微抬着头,露出纤细白嫩的颈脖,那翩若惊鸿的美貌已被妆画敛去大半,变成陌生的平淡无奇模样。浓密的睫毛在面颊上投下两道扇形的阴影,随着呼吸似乎如蝶羽一样在轻轻颤动,而自己更被那眼角勾勒出的一抹风情看得出了神。
时间在静静地流淌着,他虔诚不敢亵渎地望着,手心也因内心的起伏和紧张泌出汗来。这人是住进自己心里的,虽然有着一辈子也不会说出来的决心,可总是有另一番感觉层出不穷,让他有些猝不及防无法招架。
"哎?云霄啊你倒是快些啊!"没有感受到眉笔尖尖落下来的触感,严木有着不耐烦地催促着。
"……是。"似乎是一股作气,莫云霄就开始在他眉毛上细细地为之描绘着。
这午后的阳光从窗子散落进来,日光满室,让深秋时节带来一丝暖意,一切仿佛都这么美好。
巧妹从外面进来的时候,便被他二人呆住,然后不为打扰他们,她悄悄地退了出去背靠在门上,甚至甜蜜地幻想,希望今后林大哥也能如此,就像一个丈夫给自己心爱的妻子认真地画着眉,一笔一画都那么细致入微,而那深黑的眸里都是化不开的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