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是意料中事,香逸海和香逸儒得知母亲的决定后,没表现出任何异议。
外表的平静并不代表内心也一样镇定。
毕竟在北京居住数年,她对于这个寒冷的北方城市也渐渐生出一些感情,何况这里还有楚铮。
舍不得,真是舍不得。
她把楚铮约出校外,两人坐在海淀剧院十字路口边的麦当劳里,相对无言,气氛沉闷的好似阿以谈判。
终于还是由楚铮打破沉默,“你走了以后,还会回来么?”
香逸海低头吸着可乐,鼻子微微发酸。眼下这情景跟楚铮和香逸儒的第一次见面多么相似,可惜彼时的嬉笑怒骂已经离去老远,徒留离别前夕沉重的伤感。
她默默摇头。
“未来什么情况,我也说不好,爸爸得病以后,全家都乱了。好歹他现在还活着。我简直不敢想象,他真的过去了以后,大家会怎样。”
楚铮顿了顿,身体前倾,伸手覆盖住她心烦意乱之下绞在一起的手。“你这个周末就走?”
“嗯,”香逸海握住他温暖的手掌,心中觉得好过了一些,“爸爸的时间耽误不得,妈妈同他一起走。我和弟弟不能独自留在北京,必须立刻返回香港,住在外公家里。”
楚铮默然。
他心中波涛起伏,自己也不知道作何感想。说他与香逸海感情很深,倒也不见得,不过是两个喜欢对方的年轻人相偎在一起,消除寂寞。然而到底交往了一段不短的日子,他已经习惯了有香逸海点缀的日子。
男人实在不太适合多愁善感的事,感慨了一会儿,便准备面对现实,“所以我们是彻底分手,还是准备藕断丝连一会儿?”
香逸海心中矛盾。之前对于楚铮,她模凌两可的回答其实是自欺欺人。香韶臻一早同她和香逸儒说清楚,一家人之所以搬去北京居住乃是迁就黎子竞的事业。如今黎子竞身患绝症,他们母子三人自然没有理由继续在大陆盘桓。
香逸海知道,在大学毕业以前,她再不可能返回北京居住,与楚铮之间希望渺茫。
既然注定要分手,不如一开始就断的干净些。
她狠狠心,直视着楚铮的眼睛说,“我们彻底分手。”
楚铮点点头,也不去强求,“那好,我们恐怕不会再见面了,你要保重自己。”
“你也是。”香逸海担心楚铮的安全,特意叮嘱道,“你的梦想尤其危险,千万注意小心行事。”
楚铮大笑,“好了,我们这么婆婆妈妈的干嘛,你大概也没时间再同我出来了,不如我们现在去看一场精彩的电影,算是为这段关系画上一个完整的句号。”
香逸海被他的情绪感染,脸上也露出一点点淡淡的笑容来。
“我们走吧,”她挽起楚铮的手臂。
楚铮忽然俯下身来,深深地吻住她。
于是,在人声鼎沸的十字路口旁边,伫立着一对年轻的恋人,他们抛弃所有的顾虑,尽情的感受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