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也奇怪,香逸海进香家不过两个月,香韶臻就发现自己怀孕了。
她把消息告诉父母和黎子竞,顿时,一家都喜气洋洋。
香逸海知道后,也松了一口气。这个孩子对她来说,不谛是一颗福星,她在香家的位置自此巩固,总算不怕被送走了。
对于这个还未出世的弟弟或妹妹,她怀着一种感激的心情。
时不时就会伏在香韶臻的肚子上听动静,希望这个小东西赶快健康地跑出来。
怀孕的痛苦使得香韶臻脾气变得暴躁,她不喜欢自己突出来的大肚子,让日常的行走都变得像是一项艰巨的任务。她更不喜欢自己浮肿的小腿,看起来毫无美感可言。
香韶臻从出生到现在,还从未如此狼狈过。
心中那一股怨气,自不敢对着她的父母、同时也是衣食父母发作,便全冲着黎子竞和香逸海来了。
尤其是香逸海,首当其冲地成为香韶臻心目中的罪魁祸首。
原本她领香逸海回来,只是想暂时堵住父母的嘴,让他们少就怀孕这件事来烦她。她根本不相信所谓的女带男,哪想到这下弄巧成拙,一个领养的孩子还真带出一个亲生孩子来?
害的她现在出门累得走不动,呆在家里又闷出鸟来,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浑身不舒服。
黎子竞自从遭遇了香韶臻几次莫名其妙的吵闹后,周末就不在家陪她了。倒是带着香逸海四处游玩,借机培养父女感情。
香韶臻也不去管他们,她现在看到他们俩就烦,索性眼不见为净。
就这样,三个人终于熬到了香韶臻分娩的时候。
经过一阵哭爹喊娘、要死要活的阵痛期后,香逸儒来到了这个世界上。
香韶臻虚弱地躺在床上,在护士报出了香早儒的性别后,对着所有人说,“这一个男孩,够了吧?”
她再也不想生了。
香韶臻的大小姐脾气一上来,十头牛都拉不回,香家父母也只好认命,守着一个外孙了事。
于是,香逸海、香逸儒就成了香家唯二的两个孩子。
那时候,香逸海并不知道,这对于她的生命来说意味着什么。
香逸海特别地喜欢这个新弟弟,她每日放学后都会跑到香逸儒的婴儿房里去,絮絮地跟他说话,这一说就能说到晚饭时。
香韶臻乐得有人替她分担教育这个新生儿的责任,产后的一个月她天天做瑜伽,以期尽快恢复体形,并不太想跟一个只会睡觉的小家伙进行毫无建设性的对话。
这天,她忽生好奇,想知道香逸海到底有什么可以对一个不可能回应她的婴儿讲那么久。她跑去站在香逸儒的房门外偷听。
“今天在学校,我又出丑了呢,老师问我数学题,我虽然知道答案,却不知道该怎么用英文说。全班都笑我呢,其实我在他们眼里早就已经是白痴了,也不差这么一点,但我为什么还是会难过呢?弟弟,你将来一定不会有这么狼狈,对不对?你呀,一定一生下来就会说英文了,只不过,你也觉得我听不懂,所以才不理我是不是?你这个小势力眼!”说到最后,香逸海自己也觉得这指控来得荒谬,望着香逸儒嘴角吐出的泡泡笑出声。
香韶臻心下微微难过。她一向只顾自己,不太将别人放在心上,然而,对于香逸海这个孩子,她着实忽略的厉害了,从来没管过她的生活,至于学业,也只将她丢在本市最著名的国际学校里,任由她一个人自生自灭。
自那日以后,每天吃过晚饭,香韶臻都会来到香逸海的房间,跟她聊天。香韶臻自幼上国际学校,高中时赴美留学,直到大学毕业才回港。她这个不事生产的大小姐也许没有什么工作能力,不过做一个英文教师确是绰绰有余的。
香逸海学习的很快,香逸儒一岁的时候,她已经可以讲一口地道的洋文,不知底细的人听了都会以为她是ABC。
与此同时,黎子竞决定要去大陆开发机遇。
改革开放以后,大陆的发展出乎所有港人的预料,在某些特殊经济开发区已建成大规模的产业链,人工低廉、做事勤奋,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颇似五六十年代的香港。
而近几年,香港回归确定以后,英国人的殖民政府实施了一系列大型建设投标、金融改革,疯狂搜刮最后的财富,大量有能力的港人纷纷移民,经济景象萧条。
而以霍氏为首的一系列财团踊跃与中央攀关系,一个个都期冀能在此番经济大浪潮中分得中国迅速上位后的一杯羹。
香氏李氏的投资策略一贯谨慎,故而持观望态度,香氏继续以东南亚作为生产制造业的大本营,而李氏则向北美发展,石油地产均掺了一脚。
如今经过几年观察,黎子竞同香父一致认定投资大陆时机成熟,首先应当摄入地产,购买地皮、兴建住宅。
黎子竞在北京、上海、苏州、杭州、深圳等地大肆投标,争得数块抢手地皮。
大多数地处郊外,他开发做别墅和高尔夫球场,小部分位处市中心的用来做酒店和酒店氏公寓。
大陆目前有不少暴富的人,却不存在一个扎实的中产阶级,因此做中小型住家公寓是不现实的方案。
他在香港与大陆之间来回来去跑了两年后,终于决定举家迁往北京。
就住在香山附近,那里的别墅群正是由他亲手设计。
香韶臻倒也喜欢香山附近的山峰,日日都会去爬山锻炼身体,只是地处北京,不免遗憾看不到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