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皇帝临幸,武家人全家都出来相迎了,除了贺兰敏之和贺兰敏月外。一来,是因为他们不姓武,不出现也?无所谓;二?来,是因为贺兰敏之实在是太过危险了,武母勒令他不准踏出房门半步,我也?趁机,让贺兰敏月留下来陪哥哥。我绝不会让他们兄妹俩有机会见到李治。
但除了那两兄妹,我要留意的人,还有武顺。我现在只想赶快跟李治回宫,因为我能明显察觉到武顺的“虎视眈眈”。大抵是因为我与李治的卿卿我我刺激了武顺,进一步促成了她接下来的奋不顾身。只见她上前?一步,向李治施礼,道:
“圣上平常难得出宫一趟,今日既然来了,不如就在敝宅进用午膳吧。今早一路奔波劳累的,若是再匆忙赶回宫中,怕是于龙体有碍呢。奴家记得圣上最爱吃冰糖湘莲了,奴家一早就备好了。”
这个女人!
该让我说什么好呢?难道她真就没有自知之明,不知那日李治宠幸她只是因为与我吵了架?为了得到皇帝的一个回眸,她不仅不要脸,甚至连命都不想要了。打?断我与李治的对话就算了,还要当着我的面来勾引李治,她难道就不怕我会妒火攻心,派人暗中解决掉她?还是以为自己真的能从我手中抢走李治,把我给踢下去?
她实在错得离谱。只要是有一点脑子的人,都看得出来李治究竟心?在何方,她会如此下注,大概就是在赌李治还会对她有所惦记。可她不知道,李治连曾为他生儿育女的女人都可以抛于一边不闻不问,又岂会在意那一夜的风流?
就算她以为自己是夏雨荷,李治也?不是乾隆啊。
武顺是个有心?机,但没心计的女人。我虽心中有气,却毫不显露,也?一声不哼,就看李治会怎么回应。
“不必了,朕已在宫中备宴为武昭仪接风洗尘。至于冰糖湘莲嘛……朕只爱吃武昭仪亲手做的,夫人做的,恐怕朕不会太喜欢。”李治拒绝得果断,说话之际,也?未转头望向武顺,目光一直都停留在我身上。
武顺,醒醒吧,别再沉浸在自己的黄粱美梦中了!
“圣上口味可真是独特,昨晚姨娘给敏之端来亲制的冰糖湘莲,敏之却觉得有焦了的绿豆汤的味呢。”
贺兰敏之的声音?!
那家伙不是被武母关起来了吗?怎么现在竟出现了?我赶紧转过头去,只见贺兰敏之拉着妹妹贺兰敏月,悠然前走。他们还算识趣,走到李治面前几?步时,都懂得下跪行礼。那贺兰敏之,又是笑得一脸狡黠,惹人生厌。而贺兰敏月,因年纪太轻,在李治面前,明显有些畏畏缩缩、羞羞答答的样子。
不过现在的重点不是他们为何会出现在此,而是贺兰敏之的那句话——
我什么时候做过糖水给他喝了?!
“哦?”此时李治看我的眼神颇有些让人琢磨不着的意思,“他们是?”
“是臣妾的外甥贺兰敏之和贺兰敏月,即臣妾姐姐的那对儿女。”我谦卑答道,甚至不敢迎上他质问的双眸。如果说贺兰敏之年纪再轻些,或是长得丑些,那还好说。可偏偏贺兰敏之就是个长相美俊的少年,虽未及弱冠之年,但已与成年男子无异了,绝对会让李治产生醋意。
然而我还是不懂。他可以为了自己的母亲而对我百般羞辱,可也不该在李治面前装出一副与我有私情的样子啊。要知道,他这样做就算能扳倒我,可也会为自己招来杀身之祸的,甚至还会让李治迁怒于武顺。
他是一个病态狂人,着实得罪不着。见李治没对冰糖湘莲一事加以追问,我便也先不解释,一切待回宫后再说。毕竟我身为长辈,若在大庭广众下与外甥执辞相争,实在有失风范。
“本来因他们不算武家人,老身让他们守候家中的,不知怎的竟跑出来了。”武母上前?说道,“敏之和敏月尚且年幼,若有失仪之处,还望圣上恕罪。”
“无妨,无妨。”李治摆摆手,又对仍跪着的贺兰兄妹道:“平身吧。”
他们遵旨起身,抬头望向李治。而李治看到贺兰敏月的脸时的表情,真让我有一种想要捏死他的冲动。
他那表情,毫无保留地就告诉了所有人,他觉得贺兰敏月是有多么的“眼前一亮”,还死盯着人家的脸,目光根本就没有丝毫移动。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