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浑身僵硬不敢动,心中竟毫无抗拒之意,任他妄为。
“殿下,刘侍中求见。”门外突然响起人声,我与李治都被此吓住,而我更是立即跳离李治的怀抱,整理衣冠。此处有什么地方可供我躲藏吗?环顾四周,却是一览无遗,无处可藏。
正欲将那花结绑回,却因过分紧张而笨手笨脚,根本弄不好。李治见状,索性伸手过来,将那彩缎扯出藏好,就当我是本来就没绑缎带的。我明他顾虑,那刘洎入殿后必然会见到我,在深夜里孤男寡女的,他自然会多想,若是李治再久久不开门,将更惹他怀疑。
“请进。”李治高声道。他竟说了个“请”字,可见一向淡定的他这回也是慌了。
果然,刘洎刚一进门,见到我就站在李治身旁后,立即眉头紧锁,鄙夷看我。此时我鬓髻凌乱,又衣冠不整,就连李治裤子上也因刚刚我的手抖而湿了一块,李治让他进来时又略有迟疑,在他看来,自是我与李治欲行那苟且之事,被他撞破。
虽说事实也是如此……
我不敢看那刘洎,只能心虚乱瞟,突见方才李治拔出的那支玉钗,就放在案上,并且已被刘洎看到。李治此时也发现了,赶紧抬手铺袖覆于其上,想要把它给遮住,但可惜为时已晚。
“武才人,本太子与刘侍中尚有要事商议,你既已送上甜汤,就先行回去吧。”他找了个台阶让我离开,又暗示刘洎,我只是来给他送糖水的而已。
“是。”我刚想向李治和刘洎施礼,却被刘洎一言打住。
“臣记得殿下是有专门侍女伺候的,怎么今个儿竟麻烦起武才人来了?武才人未随圣上出发,也不意味着就要易主侍奉!”易主侍奉……刘洎这一番话,毫不婉转、一针见血,更是让我俩束手无策、不知应对。
就算是李治,在“人赃并获”的情况下,也难以解围,只能干咳几声,拖延些时间来思考对策。
“还有,殿下的食物岂可如此易人之手?若是给了旁人谋害的机会,那还得了?”
闻言,李治稍显出些不满,毕竟刘洎口中的旁人,就指我。
“那按刘爱卿意思,该如何处理?”
“既然殿下尚未食用,就当先送往膳司查毒。”
李治是信我,毫不犹豫就点头同意,授意刘洎去办。我心中却莫名升起不安,总觉是有些什么在等着发生。
果然,膳司报告送达,我就被关押起来,就连李治也保不了我。
那糖水中,竟有□□。
被囚禁在暗房中,连些许月色都无法投进。只半个多的时辰,我就从自由无聊之人,变成了要毒杀太子的囚徒。
还好此处不比牢房,也不似电视上演的那样会有老鼠横走。只是此处冰冷黑暗、阴风袭人,我蜷缩在角落中,又冷又怕,还有点饿,实在凄凉。
那□□,肯定不是我下的,莫非是那个侍女?不过她一小小宫娥,不可能会如此大胆,太子死掉,她也无法从中获得直接利益,背后肯定还有推手。
究竟是谁?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有资格竞争太子之位的人。李承乾和李泰已宣布出局,若是李治又挂了,嫡子就全输了,皇位,该轮到庶长子去坐了……
李恪……是他么?我曾经暗暗崇拜过的那个吴王?
想到这点,心中就有恨意。若真是他想要谋害李治,我定不放过他!
不过现在最需要担心的是,李治还会相信我的辩词吗,当我涉嫌谋杀他的时候?我们之间的感情,足以让从小就生活在凶险环境下的他分给我些许信任吗?
这一切,我都心中没底。原来,我们不曾心意相通。大难临头之时,我并不能安然等他救援,而是质疑,他究竟会否信我,甚至会否亲自定我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