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卓自然是没有走,颇有点为难地看了眼齐攸朗说道:“品清,倒不是咱们不信任孟公子的医术,只是朗普年纪尚小,怕他经不起这样的折腾,如果这事实在是遮不住,官府那边让把朗普送去疫区,咱们也想好了,家里会?有几个人跟过去照顾着。所以……孟公子这药剂,咱们就不给朗普试了。”
齐攸朗是半截才进?来的,前边的话并没听清什么,不过从尤卓的话中,再根据孟童松所言,也是大体知道了一二,便当即表达了理解。尤卓又坐了会?儿,便也忧心忡忡地表示,官府里已经得了信,一半天会派人来看看朗普的病症到底是是不是疫症,如果确证了的话,就要即刻被送去疫区,所以自己还要?跟家里人商量谁陪着尤卓一起去疫区,就不能多陪了。
送走尤卓,看着还是满面深刻思索表情的孟童松,齐攸朗忍不住开口问道:“孟兄啊,你说的那个药,到底有几成把握能让朗普的病好转。”
孟童松听见齐攸朗的问话,才好像醒过神来一般,看了看周遭,发现再没有别人了,脸上有几分迷惑的表情说:“他们是不准备治了吗?”
齐攸朗只觉得好笑,“孟兄,你刚刚的话说成那样,哪个还敢让孩子来试你的药?人家孩子如今至少还没有性命之忧,即便是送到疫区去治疗,我听闻,也能有六成以上的人可以康复回家。你刚才那样一说,不禁不能保药到病除,甚至都不能保药本身对身体无害,人家何苦冒这样的风险。”
孟童松点点头,这就要站来走人,齐攸朗却还是不死心地一拦道:“孟兄,你研究了这么多日子研究出的药,竟然一点把握也没么?”
“谁说的?”孟童松皱了眉头。
“不是你刚才自己跟尤卓的家人说的吗?”齐攸朗奇怪道。
“那是他们要我保证能好,我行医这么多年,从未说过满话,这行医问药的事,绝不会?有十成十的把握的。我怎可骗他们?”
“那你有几成把握?”
“九成吧。”孟童松淡淡道。
齐攸朗一噎,无奈地看着孟童松,“孟兄啊,我发现你果然是不会?聊天,九成的把握呢,他们若知道是你有九成把握医好朗普,如何也都是要考虑下,不会?断然回绝的。”
“是么?”孟童松问道,似乎也并不是很在意的样子。
“这样把,我再去与尤卓说说看,这药若真是有这样的效力,不光是对朗普好,对所有感染了疫症的人,毕竟也是个福音啊。甚至对咱们来说也是好事,因为原本治疗疫症,还需要?咱们也要?的那味仙孺草。你这药方,听你适才话中的意思,似乎马上就可以制出,想必也并不需要?这仙孺草,如果一旦真是有了好的功效,那么仙孺草也就不至于如此奇货可居,咱们要?来倒是更省事些?。”齐攸朗听完孟童松的话,转瞬想到了许多,忽然觉得这倒是个比求着王爷家更靠谱的选择,毕竟王爷那边还有个喜凌这么个不安定因素,他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孟童松听闻齐攸朗的话,似乎也有所触动,毕竟行医治人,或许是他的兴趣所在,但是却也并不是什么太关注的事,但是此行的目的很单纯,就是要找到仙孺草,按照齐攸朗这样说,他倒是对这个药能否被利用上,有了几分热切的心思。
齐攸朗旋即就去找了尤卓,说明了孟童松的不善言辞,并且几乎是有些?添油加醋地说了孟童松的医术如何高明云云。这么说,倒也不是齐攸朗为了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不顾小侄儿的生死,而是以他对孟童松的了解,这人虽然脾气很臭,但是却绝对是个不会?打诳语的老实人,他若说有九成的把握,其实基本也就接近于不会?出问题。而且,尤卓一家人,此刻又是为了朗普的事这么上心,一家子都在商量不下谁去陪过去照顾朗普的问题,原本没病之人,去了疫区,还有感染了的风险,此举只能算是下策。于是,齐攸朗觉得,说服尤卓接受孟童松的药,是件皆大欢喜的事。
但是,显然之前孟童松的话,对尤卓家的人影响太深,此刻即便是尤卓基于多年的交情,信了齐攸朗的话,但是一干家人,却是仍然宁愿陪着小朗普一起去疫区,也不愿冒让孟童松这个看着就不可靠的大夫给下药的风险。
第二日,官府果然带了大夫过来,但是官家的大夫,大约是秉着宁可错判一百也不放过一个态度,不消片刻,便断定朗普是疫症,即刻要送往疫区。
正是一家人兵荒马乱准备找人陪着朗普一起走的时候,孟童松却是忽然排众而出,说道:“我陪着小公子一起去吧,我是大夫,能照顾的更周到些。”
周遭的人都是一愣,齐攸朗更是有些?讶异,不过还没醒过神来,一旁,却是又有个熟悉的声音轻声道:“师兄,我与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