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来,我微抬眉角看过去,难道是老管家吗?咦?好像不是,怎么是几个四五十岁的男人?还穿的那么的古怪,他们穿的好像古代只有朝廷官员会穿的官服,还戴着那种带尖的帽子,手里拿着红木的盒子,这到底是在干什么?
不管他们的忙碌,我默默的环视着周围,古香古色的陈设,高梁红木的屋檐,轻纱粉绸的帐曼,中间的桌子上放着一顶精巧的八角香炉,里面还冒着淡淡的香气。两旁还站着几个身着宫服的人,小心翼翼的偷瞄着我,看着她们的衣着,应该是宫女吧,难道?难道我穿越了?这个念头一起,我的心里一阵恐惧,不会,应该不会,怎么可能?这样荒谬的事情怎么会发生在我的身上?不会的,我极力的抑制着心里的那种恐慌,我心里默念着,这不是事实,不是,这也许是老管家给我的生日礼物,他知道我喜欢古韵古风的东西,对,一定是,一定是,我再次定了定神,看着周围的一切,突然感到头痛不已,那个我第一眼看见的女人,她的眉头依旧紧蹙,眼泪不住滑过脸颊,是那么真挚;那些为我忙碌的人,我知道他们是医生,因为他们在感受着我脉搏,应该是中医,看着他们蹙眉的样子,是那么认真,不像在演戏;一切好似在梦中,但是又是那么的真实。
这一刻我头痛欲裂,痛苦的闭上眼睛,让自己头脑清净下来,有一丝喘息的机会慢慢的回忆着发生的一切。
我只记得我去了莲花池旁,然后玉戒指掉进水中,我跟着就跳了进去,原本只是想找到戒指,可是我突然不能呼吸,在水里全身开始麻痹,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想到这里我猛然睁开双眼,心跳加速,呼吸也变得不安,额头也渗出了汗珠。难道?难道就是那时,就是我认为自己会死的那一瞬间穿越了?是,应该是,就是那时,一定是。可是,可是我现在又是在哪里?他们又是谁?
我茫然的看着他们,忍住自己的好奇,忍住自己的不安,只是静静的看着面前的一切,看着他们忙碌的样子,因为现在的我震惊的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该做什么?脑海就像一张白纸,没有了任何思维。
忙碌了好一会儿,那些人站起身向那个衣着华丽的女人躬身颔首,“回禀娘娘,子矜姑娘已经没有大碍,只是受了惊吓,有些着凉,臣已经开好药方,子矜姑娘只要按时服药,静养几天,恢复一□□力即可。”
“真的吗?”那女子释然一笑,眼睛的泪痕还没有干,看上去是那样的让人心疼。她坐在我的身边欣喜的看着我,“子矜,听见了吗?你没事了,你没事了。”
我看着她微微皱起眉,她看着我叫子矜,感觉不好熟悉的名字,可是,是谁呢?难道子矜是我吗?可是我不是啊,那我是谁?我不知道自己应该是怎样回答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应该为自己能活下去而欣喜,还是为自己现在的身处异处而可悲,我牵强的再次动了动嘴角,“你——到底是——谁?我——又是——谁?”
听了我沙哑的声音,那个女人原本欣喜的笑容瞬间凝在脸上,神情慢慢的开始变得僵硬无措,“子矜,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你姑姑啊。”我茫然的看着她,姑姑?我怎么会有姑姑?看着我困惑的神情,她一把拉过身边的太医,“太医,太医,这是怎么回事?子矜为何不认识人了?”
太医一慌,赶紧又是一番检查,“娘娘,据微臣推断,可能是子矜姑娘受到了惊吓,所以忘记了一些事情。”
“什么?忘了一些事情?你说的清楚一点,忘了?怎么会忘了?忘了多少?为何她连我也不记得?那她还能想起来吗?”
太医们神情凝重的互望一眼,“忘了多少,现在不得而知,只等子矜姑娘身体好转以后,问问看,但是现在她连娘娘都不记得,恐怕会忘记很多,娘娘要做好准备。至于忘记的记忆是有可能恢复,但是不知道要多久才会记起。”
“这可如何是好?”那个被称为娘娘的女人,怜惜的看着我,眼泪再次凝聚在眼眶中,“我可怜的孩子,都是姑姑不好,怎么没有好好照顾你。”
听着她声音酸楚还带着微弱的沙哑声,我无力的别开头,再次闭上眼睛,看来这一切都是真的,可是面对着自己穿越的事实,我又能做什么?罢了,不想了,还是养好身体再做打算吧。
第二天,那个娘娘又来看我,细心的照料我,我看着她有些苍白的脸颊,暗自叹息,她一定因为我没有睡好,她眉宇间的倦色,让她憔悴了几分。
“子矜,来这是姑姑让人熬的鸡汤,你尝尝。”听着她轻柔的声音,我缓了缓神,点点头,刚喝了一口,我惊恐的盯着她手里的碗,看着那碗汤里映出的影子,我身体不住的颤抖,恐惧、无措、绝望……,那复杂的情感一起涌上心头,让我的身体变得僵硬无力。
“子矜,你怎么了?你这是怎么了?这汤是不是不合胃口?你怎么会这样?子矜,你倒是说话,你不要吓姑姑,来人啊,快,快传太医。”
我一把抓住她的手臂,看着她大喊:“给我镜子,快,给我镜子。”
她微微一怔,我的声音沙哑异常语气中带着急切的嘶鸣,让人听的心惊,“子矜?你?”
“给我镜子。”我不管她的惊颤,再次大声的喊着,她眼泪含在眼里愣愣的看着我,“曦月,拿镜子。”
我一把抢过镜子,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敢置信的抚摸着自己的脸颊,直到感觉到了那种真是的触感,我恐惧的握紧拳头。
“啊~~~~”一声悲惨的叫声,随即一声清脆的破碎声,所有人都惊愕无措的看着我,我痛苦的捂着脸,慌乱的摇着头这不是我的脸,不是,这张脸一脸的稚嫩,多说只有十五六岁,怎么会是我?这是谁?到底是谁?我到底是谁啊?
姑姑看我激动无助的捂着脸颊,不知缘由的大叫,本能的紧紧地搂着我眼泪随之噼里啪啦的掉了下来,“子矜,子矜你别这样,好孩子,你告诉姑姑你是怎么了?”
我在她怀里呜咽的大哭起来,声音模糊的呢喃:“我是谁?我到底是谁?”
姑姑一听,更加心疼的搂紧我,“子矜,你不要害怕,不要担心,你是姑姑的好孩子,是姑姑的亲人,你放心,姑姑一定请最好的大夫给你看病,一定让你找回记忆,你不要担心。”
在她的怀里,我无力的闭上眼睛,挥之不去的确是那陌生的脸颊,难道我是在别人的身体里吗?难道我穿越过来的只是一缕孤魂?借尸还魂?这是多么可怕的事情,我,我还能有回去的希望吗?难道这是和父母的永别?
接下来的两天我一言不发,每天除了吃药,吃饭,就是躺在床上,无神的望着窗外,听着窗外时不时传来的鸟叫声。
“小姐,您起来了?来,这是今天的药,奴婢服侍您。”看着这两天一直照料我的宫女,我淡然一笑,“这两天麻烦你了。”
听见我低沉还有些沙哑的声音,她微微一惊,然后一脸喜色的看着我,“小姐,您说话了,您终于说话了,您这几日不语,又不吃饭,奴婢生怕那些太医没有细致诊断,给小姐落下什么病根,现在看来,小姐一定会很快恢复起来的。”
看着她眼睛里凝着一层雾气,我的心里不忍,“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只是嗓子没有好,声音沙哑,所以没有说话。”
“小姐,您这样说就折煞奴婢了,如果不是因为奴婢没有好好服侍您,您有怎么会掉进那莲花池。”
“什么?”我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焦急的看着她,“你说什么?说我掉进什么地方了?”
看见我突然的转变,她一时不知该怎样作答只是惊慌的看着我,“小姐,您,您这是怎么了?”
我稳住自己的心神,默默在心中自语,雨涵,你不能冲动,不能让别人看出任何破绽,我慢慢的放开她的手,歉然颔首,“对不起,你能把刚刚的话再说一遍吗?你说我掉进了什么地方?”
她有些害怕的看着我,“在,在御花园的莲花池中。”
莲花池,又是莲花池?难道这是暗示我什么?那莲花池又有什么蹊跷?
“你知道那莲花池在什么地方吗?带我去。”我一刻也等不及,我想看看究竟,也许那就是我穿越过来的路,也许我能回去。
“现在?”
“是,就是现在。”
“不行,小姐,你现在还病着,不能去。”
“我没事,我现在就要去,快。”
她一把拉住我,“不行,这几天您是不能去的。”
“为什么?”
“这几天宫里有外来的使节觐见,御花园是皇上宴请使节的地方,现在任何人都不能擅闯。何况小姐您现在还病着,万一被人看见会出事的,您现在好好养病,等病好了,奴婢一定带您去。”
我无力的又坐回床上,好不容易得知一线回去的希望,却被阻拦,没有办法,现在身处这个陌生的环境,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不能急于一时,万一出现什么马脚也许真的回不去了,“好吧,我知道了。”
知道还有一线希望,我更加珍惜自己的身体,虽然这身体不是我的,但是如果我要回去,就要让现在的自己健康起来,这样想开了,心情也好了很多,“你去准备一些吃的,这几天没有胃口,也没吃什么,我肚子好饿。”
听着我想吃东西了,她一阵欣喜,“小姐,您等一会,奴婢这就去。”看着她欢心离开,我心默默祈祷,希望回去的那一天快点到来。
等了一会儿,“小姐,奴婢做了几样您喜欢的菜,您尝尝。”看着满桌的菜肴,我感到自己的肚子越发的饿了,拿起筷子对她感激的一笑,“谢谢你,那我不客气了。”
“小姐,请用。”
这两天一直没怎么吃东西,现在我真是饿极了,闻着那香味突然胃口大开,十指大动吃了起来。
嗯,这个豆腐挺嫩的,好吃;不过这芹菜做的有些老了,吃起来不是很可口;啊,这个鱼是什么鱼?刺好多啊,咳咳……,许是这几天没有认真吃饭,越吃越香,吃的极了,呜呜……,完了,有刺卡住了……
“子矜小姐,你,你怎么了?”看见我捂着脖子,脸憋得通红,我身边的那个宫女开始慌了起来,“小姐,您等等,奴婢这就去叫太医,您等着。”
她转身刚要离开,我一把拉住她的手,困难的摇摇头,好不容易挤出一句话,“咳咳……,水,水,给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