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照着镜子拍了拍自己的脸。
他低头看了一眼腕表，“我去书房，有事叫我。”
“哦。”
沈念坐在马桶上，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头有些空空荡荡的。
等她出来时，向南琛的确已经不在卧室，她站在头顶的水晶灯下，璀璨的灯光是她当初亲自挑选出来的，她抬脸看着，脸庞一阵恍惚。
她从包包里拿出了今天张医生给她开的药，怀孕已经有两个月了，前两个月里她一片茫然，导致什么措施都没有做，医生说必须要开始吃叶酸了，否则前三个月一过，肚子里的孩子很有可能出现畸形。
混着温水服下，嘴里的味道说不出来的奇怪，就像现在，脑子里全都是她怀孕了的这个事实。
吃完药之后，她坐在床边，习惯性抱膝蜷缩一团，手按着开关，台灯橘色的灯光忽闪忽灭。
在一直这样“无聊”的环境中，放在梳妆台上的手机忽然震动，那不是她的手机，但仍习惯性的看了一眼来电显示。
“尚婧然”三个字闪烁在屏幕的上方。
收回意识，她的眼睛悄悄动了动，自然是因为这个名字给她的异样，今天林承澈见她时那一番话，她莫名的点开了接听键——以往熟视无睹。
温和而措词得当的声音从里面响起，带着清清柔柔的笑意，“总裁，这么晚了，实在是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但是有件事还是想跟您说一下。”
沈念就这样握着手机，听见对方客气礼貌的问话，显然，不难猜出他们要谈论的应该是公事。
长久的静默让那头很快注意到不对劲，尚菁然疑惑的皱起眉头轻问，“总裁？是您吗？请问一下……”
沈念顿时意识到自己在做些什么，那次去伦敦出差，她见过她，尚菁然还是简霜的朋友。
来不及了，那头忽然淡淡的问，“沈念，是你吗？”
紧握手机的指尖逐渐僵硬，沈念瞪着眸，血液都朝着一个方向而去，可是她清晰的听见，尚菁然在叫出她的第一声之后，又继续尝试的道，“是你吗？能不能回答一下，我这边找总裁有些事情。”
她喉咙像被哽住，很久才找回那么一丝力气，“是我，你知道？”
她应该问的是，你怎么知道？
闻言，尚菁然沉默了一会儿，“那次在伦敦的酒店走廊，我都看见了。”
巨大的像被透视一般的感觉让沈念跌坐在床上，她几乎难以置信，胸口钝钝的闷痛，这种被没有理由的揭穿一如遭受莫大的耻辱，而这种耻辱，还是自己最不愿被人发觉的一种。
尚菁然继续淡淡道，“你放心，这件事我不会跟别的人说，我答应过总裁，他也知道，我并不想掺和进你们的世界。”
“向南琛知道你清楚我和他之间的事情？”
“是。”
她喉咙的气息就那样独自消散匮乏下去，找不到一句能对的上号的答复，尚菁然知道她和向南琛之间的一切，而向南琛知道尚菁然知晓这一切，他难道不清楚，尚菁然从一开始是谁的人？
声息冰冷下去，克制着心底的胡思乱想，沈念不冷不热道，“你要找他是吗，好，我把手机给他。”
“等等，你们，一直都住在一起？”尚菁然问。
沈念听着她传来的疑虑，相同的也问了一句，“你不是知道我和他的关系，这种问题怎么问我？”
尚菁然那头怔了怔，抿起淡淡的笑意，“我只是知道总裁和你一直在一起，至于其他的细节，我不清楚，不过，看起来你在他身边过得很不错。”
是暗示他将她“保护”的很好，好到连简霜这个对外号称他未婚妻的女人都没有发现么？
“好像也是，的确是挺不错的样子，他这个人有钱又有势，长得还斯文败类，九位数的银行卡二话不说就给我，出门还给我安排私人保镖，怕我磕着碰着，这么棒的男人，大街上的确难找，不管以什么身份待在他身边，都是享福的命。”
幽幽的将这串话说过去，沈念不会想到，在听完这几句话之后的尚菁然蓦然凝住了视线，脸色间，说不上的清冷漠然，勉强扯出轻轻一笑：
“沈念，也只有你才清楚待在他身边是什么感受，我们其他人是没机会懂的，不过你刚才说的那些，都是女人，我还是想告诉你一句，在这个社会上，任何女人都不该依附于男人生存，你说的，我的确会羡慕，但是我始终觉得自己能拥有的，才是最可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