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小蕙叫娄弈函来为她补习功课,说想重返学校继续深造。
傅小蕙一向是个逍遥派,把什么事都放在嘴上,可做事从来虎头蛇尾,别说她有没有意力去深造,这样不守时,谁都会怀疑这个决定是不是她一时的即兴想法。
娄弈函把她当真了。
这么晚了,傅小蕙还没回来,第一次上课,就不守时。
而秋池心中隐约知道,这就是傅小蕙所说的“做个游戏”。
娄弈函起身告辞时,林秋池也没有再挽留,毕竟不比从前,他俩孤男寡女的在傅家,别人不起疑心,再呆下去,自己都会感到不自在了。
娄弈函走后,秋池才想到,外面现在是大雨瓢泼。
她拿着雨伞出去时,他还没走远,她追上了他。
她送伞回来时,一个高高的身影在雨里等她。
“家洛?”秋池这才想起今天陈家洛要来接她回家。
和娄弈函相处了一个下午,把这个事全忘了。
陈家洛站的这个角度,刚好把她送伞的经过看得一清二楚。
“对不起。”她说。
他用手替她擦头上的雨水,“都淋湿了。”
回到屋里,他问她,“你回家还是继续住小蕙家?”
“我和你回家。”她说:“傅小蕙出去了,她让我为她看家,然后……”
他拿起她的包说:“那就回家吧。”
回去的路上,秋池发现自己的手机上有五个未接电话,都是陈家洛的。
她心中一阵歉疚,可现在再作解释,就是画蛇添足。
一路上,他俩沉默着。
回到家,家洛直接进书房去看书。
秋池一觉醒来,看到书房里的灯还亮着。
她进去,双手按在他的肩,他一只手伸上来,在她的手背上轻轻地拍拍,“你去睡吧。”
陈家洛见她没动静,只得站起来,看到她期盼的神色,他于心不忍,和她一起回房睡觉。
辗转一了夜,她没好好睡着,其实何止是她,家洛也是一夜无眠。
早上,她欲言又止的样子。
最后她终于说:“家洛,我今天就不去餐馆了。”
她顾忌在餐馆里再次见到娄弈函。
他们都没有错,可这种事越解释就越麻烦。
无论秋池说什么,家洛都会说没关系,其实是真没关系,但她肯定会认为他是在安慰她。
还是什么都不说的好。
要说真的没关系那是不可能的,看到他俩在雨中的身影,家洛心里很难受,假如他是一个健康的人,他也会醋意大发,甚至对林秋池发火。
陈家洛痛苦的不是林秋池去见她的前男友,而是他连吃醋的资格都没有。
接下来的时间里,一切照旧,像没发生这件事一样,家洛对秋池仍是很体贴,只是到了晚上,他会在书房里呆得很久,有时她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房睡觉的。
这样的日子是不快乐的,他俩都明白。
秋池不想再这样下去了,吃好晚饭,她说:“家洛,我想和你谈谈。”
“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吧,不要顾忌。”
她说:“娄弈函是去给傅小蕙补习功课,他来的时候小蕙刚好去看她表嫂了,我们俩个单独呆了一个下午,他和我讲了很多关于他同学的事。”
她想想似乎还得说些什么,“家洛,除了讲话,我们什么都没做,你要相信我。”
他笑着拍拍她的头,“秋池,你不必解释那么多,你是自由的,想见什么人是你的权利。”
“对不起,我……”
“秋池,你又没做错事,不要老是说对不起。”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说对不起,可我实在不想让你不开心。”
她哭了,再怎么解释都无法表达她对家洛的歉意。
“傻瓜。”他搂住她,“我没有不开心。”
他和她一起回房睡觉,他终于原谅了她,尽管这是场误会。
“秋池。”他说:“后天,我要离开你几天。”
“……”
“我要去夏威夷潜水,十天左右。”他转头看看她,“你在听吗?”
“嗯。”
“上次去阿尔卑斯山时和家淳约好的。”
“是不是又不带家属?”
“是。”
“你去吧,我不会跟着你的。”
秋池再也不像上次家洛去滑雪时胡搅蛮缠了,她今天的乖巧当然是言不由衷的。
但他还是向她解释,就像她向他解释为什么会和娄弈函在傅家。
家洛说,陈家淳没有女朋友,如果家洛带秋池去,他俩呆的时间久了,会冷落了家淳,家淳会感别扭,他和家淳玩的时间久了,也会把秋池凉在一边,他想不出两全的办法,所以只能委屈她了。
他又说了很多关于家淳的话,陈家淳是他们八兄弟中的老幺,但与他最亲,他烫伤的时候,家淳才八九岁,但已经非常懂事,天天陪在他的床边,与他讲话,给他端茶倒水。
今天是第一次听他讲关于他烫伤的事。
“你去吧,我在家好好呆着,等你回来。”
他拍拍她,“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