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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哦呀呀(1 / 2)


……噫。

朝大佬心说,好土的名字。

他看着面前这一群人,愈发不理解了:“那你们都聚在这里干什么?”

王大为哽了半天,才说:“我们……我们……”

他的目光落在朝秋后面大开的门上,忽然灵机一动:“我们看你好像在搬家,所以来问问有没有要帮忙的!”

这话一出,他的几个同伙立马疯狂点头附和:“对对对,我们就是想看看,哪儿能帮帮你。”

“我们非常乐于助人!”

丁越盯着他们,眼珠子都要从眼眶里蹦出来了。

什么情况,他恍惚地想,朝秋是给这几个人下蛊了吗……

他们?

帮助人??

说出去都没人信好吗!

只有朝大佬眼睛一亮——真是需要什么来什么,他这房子挺长时间没住了,哪哪儿都是一层灰,打扫起来贼费事。

他重新打量这群人,目光在对方风格略微统一的工装风上停留了会儿,惹得王大为心虚地放下了自己卷起的袖子,好遮住满臂纹身。

——他们今天为了偷盗,穿的不怎么显眼。

大佬不会嫌弃吧?

朝大佬看明白了。

“哦,原来是物业的啊。”

王大为:“……”

王大为打落牙齿和血吞:“……没错。”

物业就物业吧,总比没命强啊!

“那就帮我拖地吧,”朝大佬侧过身,理所当然把对方往里让,“我的确需要你们帮忙。”

“……”

“……”

在剩余人面面相觑的时候,乐于助人王大为已经非常积极主动地挤了进去:“来来来,兄弟们,干活了干活了!”

丁越:“……?”

兄弟,不至于吧,你一个打家劫舍的要不要这么热心肠?明年感动首都星没你我不看好吗?

他的弟兄也很是踟蹰,犹豫道:“王大哥……”

紧接着就被王大为兜头敲了下,弟兄茫然抬起头,就看见自己老大咬着后槽牙,笑的非常恶狠狠,“看这孩子,怎么还傻了呢……你平常不都叫我狗蛋吗?”

小弟们战栗了。

在老大杀人一样的眼风下,半天才颤巍巍地喊:“狗……狗蛋……”

这到底什么情况啊?

“哎!”王大为重新笑开了一朵花,冲着朝秋恭敬道,“来来,您先让让,我们先扫扫地……”

在这种莫名其妙的状况下,丁越迷迷糊糊也被人塞了把拖把。打扫用具不够用,朝秋还指挥他们回去把自己家里的都拿来,“一起干。”

“……”

有病吧,谁特么要和你一起干啊!

偏偏王大为还要溜须拍马,拉了把椅子让朝秋坐:“您坐着,我们干就行,这种小事哪儿能劳您大驾……”

丁越怀疑自己是没睡醒,不然王大为一个一米八多个子的壮汉,这时候对着朝秋,居然满脸都写着崇敬?

崇敬???

是他眼瞎了吗?

……这不对。

他看着房间里热火朝天的情景,愈发肯定地想。

……妈的,我肯定在做梦。

*

我肯定在做梦。

与此同时,陆景南也这样想。

这已经几天过去了,他还没从前男友的三十二块钱里回过神来。虽然他自己极力想要忘记,但这事已经在猝不及防的状态下火出了圈,陆景南的社交账号私信里全是一堆哈哈哈,还有不少人想要和他掏出来一较长短,发了许多乱七八糟的图。

关键是陆景南看了一部分后,发现其中有好几个,还真特么比自己的长!

这对以骄傲为天性的alpha来说,绝对是难以忍受的侮辱。

何况是从小都没听过别人一句反话的陆景南。

被看的多了,甚至连他自己也有点儿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不过到底是天生的自信心胜过一头,陆景南很快就在心中重振旗鼓,将手机推到一旁,选择不再看网上消息。

“朝秋还是太嫩了,”他轻嗤一声,与自己的特助道,“爱而不得就要毁掉……这种人设,在我这里可行不通。”

他甩过的omega,也不止一个两个了。算起来足足有一个排。

撒泼打滚、以哭动人的,他都见过。朝秋这算是另辟蹊径,的确吸引了他的注意——不过,也只是那么一点注意而已。

他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Joy秉承助理的工作原则,对老板的私生活不发一词。

虽然他心里,对老板的这个说法的确抱有怀疑。

但,陆景南发他工资。

Joy:为钱闭麦。

陆景南重重往车座上一靠,把朝秋这个恼人的身影从脑海里甩出去,闭着眼睛问:“小饶到哪儿了?”

Joy说:“马上就到拍卖场了,您待会儿就能看到简先生的车。”

“很好。”陆景南道,“上一次请小饶,他没有同意。今天那一把小提琴,无论如何也要拍下来!”

Joy推了推平光眼镜,低声道:“是。”

话音刚落,他便看见一抹熟悉的银白色映入眼帘,忙提醒:“陆总,人来了。”

陆景南眼睛都亮了起来,立马拉开了车门,迫不及待钻出去:“小饶!”

他就站在那辆刚刚驶进来停稳的银白色车旁,殷勤地道:“小饶,你今天感觉怎么样?”

车里人并没有回复,倒是司机冲着陆景南微微鞠了一躬,客气道:“陆总。”

他的语气礼貌又不失疏离:“简先生是omega,陆总的信息素会影响到他,希望您能注意一下。”

“哦哦,对,”陆景南习以为常,连忙移开,“Joy,拿把伞来!”

Joy应声,为即将出来的人撑起了一把遮阳伞。

在这个时代,越是顶级的omega,对信息素的味道就越敏感,他们自身的味道也就会越甜美。

这种敏感,对于简饶来说尤为明显。在陆景南的记忆里,简饶自幼就不习惯于信息素的味道。人人都知简家养子不喜与人接触,即使是聚会,他也常常独自远离人群,站在别墅外的角落里。

他第一次见到简饶时,对方就是立在浓绿的树荫下,正伸手去碰高处的一片叶子。

上面的绿意是醉人的,下面的小豆丁也是醉人的。陆景南那时还小,但分化的早,也已经懂得了结婚生子是个什么概念,当下就暗暗决定,一定要娶一个这样的omega回家,冲上去就要拉这个omega的手。

结果,简饶冷冷看了他一眼,非常简单粗暴地一伸手——

把他甩开了。

当时倒在地上掉了颗门牙的陆景南:“呵,有趣的男人。”

于是彻底记在了心上。

长大后他盘算了很久,决定在自己玩够后就将简饶娶进门。

他想要看着那样高冷的人在他床上哭。

当然,这种敏感也正说明了对方资质的顶级。这对于广大alpha来说,并不是一件坏事—相反,这也就意味着,他们能在对方易感期时享用到真正的珍馐盛宴、满汉全席,同时还拥有着更高的生育率。

像朝秋那种最低级、连味道都没有的omega……

陆景南心思不免又跑偏了下,暗暗diss了下前男友。

车窗玻璃只轻轻摇开了一点,空气中已有了林间雪沫似的清香,教在场的陆景南深吸了一口气。

旋即,车里的人微微倾身,斜斜露出半个肩膀。

如植物舒展,他站直身,自伞下抬起头来。

“陆先生。”

“……”

Joy轻轻地吸了口凉气。

这并不是他第一次见到简饶,但每次亲眼看见,仍旧掩饰不住心中震惊。

简饶这人,能教见惯美人的陆景南恋恋不忘这么多年,绝非没有道理。几年前alpha们搞最心动omega评选时,他就一直是名列前茅的主儿,最后更是荣登榜首、C位出道。

alpha们评选的原则也很简单,主要就是脸、脸、脸。

omega官媒评价他们:一群非常肤浅的看脸动物。

半点不冤枉。

但事实上,简饶是现实中比屏幕里更教人印象深刻的类型。他的脸自不用说,可气度却比脸更胜一筹,教人第一眼看见他,便只觉着优雅的令人赏心悦目。

这就更对alpha的胃口了——因为大多数alpha不仅看脸,还要命地有征服欲。

只是他的神情并不亲近,只轻轻点了点头,叫:“陆先生。”

——话音平静、冷淡,半点看不出竹马竹马该有的亲昵。

陆景南也不生气,简饶要是哪天对他突然有了好脸色,那才是奇怪。他殷勤地从助理手中接过伞,帮娇弱的omega小心翼翼地挡着阳光:“小饶,来……”

两人一同踏入拍卖场。场中已经陆续落座了许多人,上流社会的名媛贵宾们在各自的包厢里谈笑,不乏一些大官政要,香槟与信息素的香气一同在空气中发酵开来,醇美而诱人。

简饶不适地微微蹙了蹙眉。他的司机立马站起身,关上了包厢门,同时打开了包厢内的空气清洁系统。

“小饶这次,是为了那把小提琴来的吧?”待落座后,陆景南靠近他,低声耳语,“我知道你喜欢,只要你想要,我都会为你拍下。”

“为你拍下”这四个字说的煽情而动听,陆景南身上的香气沉醉如酒。然而他身旁的omega只是侧身,使自己离他稍稍远了些——他的手帕半覆在鼻间,旋即才轻轻道:“多谢陆先生。”

半个字也不多说。

陆景南心中遗憾,却也不得不坐直了。

……

拍卖开始进行。

前面的东西多是些瓷器珍宝,简饶始终都眼眸低垂,没有半分兴趣。

直到侍者亮出那把“柜中美人”。

那一把小提琴的确不负它的声名,它静静躺在那铺了绸缎的木匣内,如同一位侧卧的、曲线玲珑的美人。它的声音清亮而圆润,高音的颤动也完美无缺。

“这一把柜中美人,”侍者将它放至中心高台,向在座所有宾客展示,“在二十年前于阚家展出后,还是首次重现。这二十年丝毫没有影响它的魅力,请各位细看——”

简饶终于向前倾了倾身,像是感兴趣。陆景南心中一喜,忙迫不及待举起拍卖牌:“我出五百万!”

下面很快有人跟价:“六百!”

“一千万!”

“我出一千五!”

价格越抬越高,陆景南满心想的都是千金博美人一笑,财大气粗地将牌子又举起来:“两千!”

他实在太专注了,甚至没有注意到身边的美人已经轻轻靠向了椅背,端起一杯茶。

白气袅袅。

与他竞拍的人还不肯放弃:“两千一!”

陆景南张了张嘴,正欲喊出两千五的报价,却忽然听到头顶上“轰隆”一声巨响。他下意识抬头看去,只看见正中央那盏沉甸甸、据说镶嵌满了自雪达星上挖来的钻石的吊灯轰然下落,与此同时,有什么仿佛带着橙红火焰的东西,从他的眼前一闪而过——

“砰!”

枪响声。

二层的包厢里,有人的身体猛地软倒下来,血像一朵鲜花一样从他胸口炸开。

片刻的寂静。

旋即,尖叫声、哭泣声骤然在这里响起,无数人顾不得形象,推着涌着向出口处奔去。工作人员高声叫喊着要封锁大门,陆景南这才反应过来,忙侧身挡住身旁的omega,不叫娇弱的omega看到这一幕,一只手虚虚覆住他的眼睛。

“吓到你了吧,”陆景南自己也心砰砰跳,想着自己的白月光在这儿才勉强撑着没失态,“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

他禁不住又烦躁地啧了声:“那把柜中美人……”

自然是不会有了。它正正好就在那台灯下,这样砸下来,早已尸骨无存。

哪怕陆景南再有钱,也不可能再把这小提琴的碎片照原样重新给拼回去。

他只能懊恼,恨这人为什么偏偏挑这个时候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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