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什?”
“怕被你赶出家门啊?”明决装模作样地叹了气,“像我这种入赘的男人,要是被夫人给赶出去,怕是以后没脸见人了。”
乔挽月:“……”
明决继续道:“你知道暮族的男人被妻赶出家门会怎样吗?”
乔挽月看明决没有说话,听明决继续道:“是要被送到花楼里面的,让那里的妈妈好好调.教一番,若是最后学的不叫他的妻满,就得发卖出去。”
跟在他两个后面的云落影听到这话眨眨眼睛,他怎没听说暮族还有这规矩?
见乔挽月微微张唇,眼睛一眨不眨,听得一愣一愣的,明决有些失笑,他抬起手,在她的头顶轻轻敲了一下,对她道:“骗你的。”
乔挽月白了他一眼,自己刚才就不该搭理他。
明决笑同乔挽月说起一些暮族的一些习俗,他大是一夫一妻,只有族长在这方面稍微能放肆一些,不过历任族长中会坐拥好几个伴侣的也是极少数的。
乔挽月静静地听明决说那些暮族的往事,夹杂细沙的风轻轻拂过她的脸庞,她拿起手中的水壶,小抿了一,然后将水壶收灵物袋中。
她侧过头去,发现明决正看自己,还对她笑了起来,乔挽月低下头去,如果说她第一眼买下明决,是因为在霜天境中见到的那一抹不甚清晰的影,那现在这一切也不会让她特别的难以接受。
可这中间还有被欺骗的那两年,这就很让人为难了,乔挽月忽然开向明决问道:“真实的你是什样的呢?”
明决听到乔挽月的问题时,微微怔了一下,他向乔挽月问道:“挽月是觉得现在在你面前的我,还不够真实吗?”
乔挽月没有回答明决的问题,只是说:“与传言中不大一样。”
明决笑道:“他又没有亲眼见过我,他中说的当然也不是真的我。”
这话说的不道理,即是见过明决的,有谁又如乔挽月一般同他朝夕相处这长时间,明决向乔挽月问道:“挽月是在担心什?担心我做不到从前一样?”
“不是,”乔挽月摇摇头,轻声说,“你不可能一直像从前那样,你总要做回你自己的。”
明决道:“我过去在你眼前除了隐瞒修为,其他差得不是很多。”
乔挽月掀开眸看了明决一眼,虽没有说话,但是那个表情明显不信明决说的这番鬼话。
“为了喜欢的人改变自己,未尝就不是真实的自己,那要实在不,我重新认识一下,我以后不再骗你,”明决问她,“好不好?”
这大概是明决想了一夜想出的办法,他知道乔挽月心中纠结她之前喜欢的人到底是真实的他,还是他表现出来的他,他愿给她足够的时间,去考虑能不能再次接受他。
乔挽月心中犹豫,这两年来,他两人朝夕相处,感情是一点点累积下来,她对他也是硬不下心来,她也不是只喜欢他柔柔弱弱依靠自己时的样,要不然早把他给赶出乔家。
明决说的其实也不错,他现在看从前差别其实不算很大,只是在明决的份暴『露』之前,乔挽月心中对天阙峰上的那位有个自己的设想,她与大部分的道友想的差不多,觉得那位尊上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方外之人,一想到这两个人其实是一个人,再见到他,不管他在做什,乔挽月心中会涌出来一股很强烈的违感,觉得太奇怪了。
就这个人怎会这样呢?
乔挽月将额前的发丝捋至耳后,对明决道:“让我再想想。”
她至少得再习惯习惯,现在这个情况,稍一踏错,就又要掉坑里。
“哎,我的明决还是没有了。”乔挽月将这话又说了一遍,语气中带一丝不易被察觉到的委屈。
明决:“……”
他动了动唇,又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乔挽月,而且这个时候傻才会顶嘴去。
明决闲事继续与乔挽月说起暮族的一些旧事,跟在后面的云落影此时也竖耳朵,明决说的这些往事很多是连他也不知道的。
他的说话声隔绝了后的两人,秦凡好奇暮族到底是怎一回事,可碍于明决在这里,他也不敢搞那些小动作,冥冥中,他好似听见有人在后面呼唤自己,他回过头去,又看了那石碑一眼,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石碑好像在他的眼中缓缓化作一红衣的女,正痴痴地望向他。
但转眼之间,石碑还是那座石碑,又哪里来的红衣女?
史书中记载当年鲜胡也是一处人间天堂,这里牛羊肥,花果香甜,而如今的鲜胡却被一片黄沙掩盖。
几人走了小半天,仍旧是在眼前的这片沙漠之中,秦凡打了个哈欠,结果吃了一嘴的沙,呸了好一会儿也没能把嘴里的沙给吐出去,他道:“这地方连个人见不到还怎找人?”
铁摇摇头,转头看向乔挽月,他也知道想要在这里把一个死了好几百年的人找出来不大容易,以只能将希望寄予在暮族人之间的感应上。
天『色』已晚,乔挽月抬头望向被黄沙弥漫的天空,似有千百座城池在那黄沙中若隐若现,她闭上眼睛,希望能从这风中听到族人的呼唤,然而她什也没有听到。
这种情况只有两种解释,要是顾延钊并不在这里,要就是他本人不想魂归故里。
清脆的驼铃声突然从远方传来,乔挽月睁开眼,随众人抬起头来,在漫天黄沙中依稀可见三两人影。
在黄沙中牵骆驼唱歌的是个中年的男人,他的后跟了他的一双儿女,见到乔挽月等人过来立刻『露』出戒备的表情来。
乔挽月上前一步,对男人拱了拱手道:“这位大哥,我是来这里找人的。”
乔挽月长得好看,一笑起来更是讨人喜欢,男人看了看自己后的一双儿女,警惕地开问:“你是什人?是从哪里来的?”
男人说的是鲜胡语,乔挽月听不大明白,明决上前一步用鲜胡语应答道:“我是从开明来的,几年前家里有个弟弟入赘到了鲜胡,这回来鲜胡就是为了找他,不知大哥可有见过他?”
“他叫什?”男人问道。
“顾延钊。”明决道。
男人摇摇头道:“没听说过。”
男人的表情不似作伪,像是从来没有这个名字。
当年顾延钊做了鲜胡王的东床快婿后,还带领鲜胡人攻打东洲,背叛得可谓是相当彻底,如今的这些鲜胡人却好像对他的名字没有半点印象。
不过毕竟这件事太久远了,而且鲜胡人对历史向来不怎上心,这个回答也不奇怪。
明决注到骆驼的上带了不少的香烛贡品,男人这一双儿女上穿的也是崭新的衣服,明决的识瞬间笼罩在这片沙漠之上,而后他向眼前这个男人问道:“大哥我记得这几日鲜胡有个节日吧?不知道我那个弟弟会不会去?”
男人仔细打量了他一眼,而后道:“今天晚上就是鲜胡的拜月节,你的那位兄弟说不定会在那里。”
乔挽月对明决使了个眼『色』,明决立刻问道:“那我能去看一看吗?”
男人犹豫良久,最后点点头,道:“可以倒是可以,不过到了地方,你必须得听巫祝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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