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犴抖了抖身后的巨大翅膀,看了眼不远处站在门口的乔家弟子们,将背后的翅膀给收了起来,没等明决发话,就老实实地变成了平日里的模样,等到白狳过来的时候,抬起爪子对着白狳的脑袋猛地拍了下去,把白狳拍得个趔趄,摔进泥坑里面。
白狳从坑里爬起来,对着炎犴吼了声,炎犴哼哼了声,对白狳的恐吓完全不以为意,白狳刚想从泥坑里爬出来,被炎犴一爪子给拍了进去,它就想不明白,它跟炎犴也算是难兄难弟了,苦这样为难彼此呢。
白狳抽了抽嘴角,干脆实实在泥坑里带着,雪白的皮『毛』上染上些许灰尘,长长的耳朵垂下,低着脑袋,看起来还有那么点可怜。
它如今终于知道自己刚见到炎犴的时候它为什么会那么拉了,自己现在也没有比它好到哪里去。
随着白狳的靠近,乔家的弟子们以及段轻舟等人均是剑拔弩张,乔挽月带着明决从城楼上下来,看陷在泥坑里白狳,没有说话,炎犴仰脑袋,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乔挽月,似乎在向她求夸奖,乔挽月犹豫下,将炎犴从地上提了起来,『摸』了『摸』它的脑袋,放在自己的肩膀上,乔挽月身上的香气萦绕在四周,这种香气仿佛是从她皮肤下面的血『液』中散发出来的,炎犴牙齿有些痒,是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它不敢咬乔挽月口,只能退而求其次,歪着脑袋想要在乔挽月的脸颊上蹭一蹭,于是下刻它就被明决一把给抱了去。
白狳还蹲在坑里,仰头眼睛眨不眨地看乔挽月,就是这个狠心的女人将自己把丢出去的,还丢得这么远,不是都说女人喜欢可爱的生物吗,难道自己不够可爱吗!
乔挽月提渡雪剑,拨了拨在坑里装死的白狳,问道:“这要怎么办?”
因为不确定白狳会不会突然间再变成刚才那般庞大的身躯,他们暂时不敢将它带进玉京城内,可若是就这么放它离开,也不能保证它将来有日会不会回来报复,而且它既然从山脚下蹦蹦跳跳地跑回来,可能它自己也没有要离开的意图。
明决开口向乔挽月提议道:“要不等会儿把它烤了吃吧。”
宋致等人听了这话,纷纷转头吃惊地看明决,乔挽月的这位夫君修为虽然不怎么样,口气却是大得,竟然要将这样一头异兽做了吃了。
蹲在坑里的白狳一听到这话立刻就支棱起来,两只前爪合在一起,做出求饶的动作来,要是知道自己今日来这趟可能会变成桌上的盘菜,便是打死它它也不可能来的。
乔昱章也觉得明决是在胡闹,可是看乔挽月的表情,似乎还真被明决说的有些意动,这在外人面前,他总要给乔挽月这个家主点面子,不好直接反驳她,便想叶长风请教说:“叶长老怎么看?”
叶长风自然是无条件支持他们尊上,点头道:“烤了吃挺好的。”
“不是吧?”宋致实在太震惊,问道,“真的要烤了吗?”
这可是异兽啊!活了至少上千年的异兽!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听说谁敢把异兽给烤了吃。
贺行的接受能力就比宋致稍微强了些,他看泥坑里的白狳,它现在个头不大,隐约还是能看出几分肥美的,他咽了口口水,问乔挽月:“那个我能留下来尝尝味道吗”
他还从来没有吃异兽,不知道白狳和普通的兔子比起来味道怎么样。
柳天旭也问道:“它这样是不是太小了些?能恢复原来那么大吗?”
泥坑里的白狳一脸生无可恋,它确实不是人,他们也是真的狗。
乔挽月叶长风问道:“叶长老,您能看下它现在是怎么回事吗?”
叶长风低头将白狳从泥坑里捞出来,看就是他们尊上下的,有些话不好明说,只好装模作样地检查一番,对乔挽月说:“应该是经脉被剑气所伤。”
“那它还会再变成刚才那个样子吗?”乔挽月问。
叶长风看了眼明决,谨慎地回答道:“有可能。”
乔挽月点点头,道:“那还是烤了吧。”
白狳:“……”
明决笑道:“挽月喜欢什么口味的?我去把调料准备下。”
白狳听到明决要去准备调料的时候终于彻底坐不住了,他们可能是认真的,它连忙从叶长风的中蹦下去,挥着爪子在地上刷刷不知道是画了大片什么东西,像是文字,是又缺笔少划,跟他们平日用的都不大一样。
贺行看到它在地上写字的时候,即卧槽了声,可随后发现它写的字缺胳膊少腿,他叫道:“文盲!”
白狳:“……”
妈的它为什么要受这种屈辱,还是把它给烤了吃吧,它跑到贺行的脚下,跳到它的鞋子上,踩了好几下,只是现在的它已经不是过去的它了。
笑死,根本没感觉。
叶长风看了贺行眼,有些言难尽道:“这是妖族的文字。”
贺行哦了声,抬起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乔挽月问:“它这是写了什么?”
叶长风虽知道白狳写的是妖族的文字,对妖族文字研究并不多,也不知道白狳在地上写的是什么,白狳急得不行,它倒是会说话的,只是它刚才学了乔挽月说话,现在就还是乔挽月的声音,它怕自己开口,明决能让它血溅场。
最后明决站出来帮他翻译说:“大概是在发誓说它以后绝不伤人,绝不毁坏玉京城里的房屋建筑,希望能跟我们在玉京城里住一段时间。”
其实白狳主要是想跟明决,盼他早日能够将自己身上的禁制解开,红宝石般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希望能够以此激起明决的丝丝同心。
然明决这个老狗没有心,他挑眉道:“就这?”
众人被明决的语气吓到了,虽然白狳现在看不大,怎么说也是古时的异兽,这个态度未免太嚣张了些。
乔挽月『摸』着下巴看明决,眸中划丝沉思。
白狳为了讨好明决,让他将自己身上的禁制解开,各种丧权辱国的条件都往上写,期间明决说什么它也都一答应了下来。
宋致看得挺有意思的,试探着加了个条件,白狳在地上重重的划了两下,跟它刚才写下的文字好像不太一样,宋致好奇明决问道:“它写了什么?”
明决抬眸看了宋致一眼,帮它翻译:“滚。”
宋致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乔挽月也就罢了,怎么连只异兽也对他们差别对待。
简直不可理喻。
明决该说的差不多都说完了,侧头看乔挽月,想问问她还有没有需要补充的,乔挽月摇摇头。
月『色』朦胧,玉京城总算恢复了往日的宁静,百姓们打哈欠回到屋子里睡去,叶长风提关了白狳的笼子,将笼子挂在高高的树枝上,炎犴蹲在树下,幸灾乐祸地看它。
月华千里,整个天辰宗都被笼罩在这银白『色』的光华下,白日下了场小雪,皑皑的白雪将山林都覆盖了层白『色』。
广峰长老站在山顶广场的最南边,远处眺望,他感慨说:“这都快要年了,也该召弟子们回来了吧。”
宗主从后面走来,回答他说:“柳三和季沉昨天回信,说是在发现了魔修的踪迹,准备带着弟子们前往图山城,今年恐怕不能及时回来。”
本来坐在广场上打坐有些昏昏欲睡的文光听到宗主的话下子就清醒来,瞪大眼睛,从地上起身,他们宗主问道:“他们要去哪里?”
宗主转头看了文光眼,对他道:“图山城啊?怎么了?你也想去看看吗?”
“我记得他们现在是在东州府吧。”
宗主点点头:“是啊。”
从图山城到东州府,必然会路过玉京城。
这些弟子们到现在都以为他们此行出去是为了找尊上回天辰宗,要是他们在玉京城里打听,那他们尊上岂不是就要暴『露』。
文光心沉重地想,这事要不要提醒他们尊上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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