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沅,阿沅!不得了了,城中赌坊里来了个硬茬子,害我输了一万多钱,快随我去,今日若不翻本,老子誓不为人!”
秦烺扯着脖子在外面叫着,转眼已从侧门奔进水榭。
想是一路跑来的,这时满头大汗,一脸十万火急的样子,随即闻出异样,吸着鼻子使劲嗅了嗅,咧嘴笑道:“阳春白雪糕,好香!我说你怎么躲在这里,原来做糕吃呢!”
说话间,人早已到了炉灶旁,揭开热气腾腾的蒸笼,竟也不怕烫地伸手就去拿。
还没等往碰到糕,手上就被敲了一筷子。
“脏爪子洗都不洗,往哪里伸?起开!”
谢樱时气不打一出来,却不敢高声,沉着嗓子瞪了他两眼,提心吊胆地往窗外瞄。
狄烻还是坐在那里逗着猫,没有挪过地方,也不知刚才听到了没有。
可这里三面通敞,离得又近,刚才秦烺那一声喊得这么响,说没听到除非是聋子。
她不敢自欺欺人,一想到他会以为自己是个好赌成性的女子,由此生厌,便怕得要命,什么好心情都没了。
都怪这个可恶的秦烺,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赶在这时候,还一张嘴就满口胡吣。
谢樱时越想越气,忍不住又瞪了一眼过去。
秦烺兀自不觉有错,还在捂着手背呲牙咧嘴:“干嘛,吃你一块糕都不成?”
“吃什么吃,谁叫你进来的?”
“为何不能进来,又不是……咦,外面有人?哎呀,这不是那个姓狄的么!”
“要死了,你就不会小声点?”谢樱时拼命使着眼色。
“哦——”
秦烺晃了下脑袋,一脸了然地模样撇了撇唇:“我说呢,原来这糕就不是给我预备的。”
他狭着眼打量她:“我就觉得你最近不对劲,这下没说的了吧?阿沅,你可别忘了,他可是和皇甫宓定过亲的人,论起来还是你小姨丈呢。”
什么小姨丈,早就退婚了,眼下半点关系都没有。
谢樱时肚里不以为然,可这话却不敢说出口,故作镇定地横着他:“瞎琢磨什么呢,我今日去回诊,狄老夫人说嘴里淡,想吃些糕点,这城里又没有卖处,我便动手做几块,还个情而已,有什么大不了?”
“就这么简单?”秦烺将信将疑,“做个糕而已,只管吩咐灶房一声就是,至于要你亲自动手?”
“都说了是还情,吩咐下头做算有心么?”
“嗯,嗯,我从小替你挨了那么多顿打,怎么也不见你念个情,多做几次糕给我吃?”
谢樱时胀红着脸,只想让他快走,索性拿只碗装了几块糕,塞在他手里:“好,好,好,有你吃的成了吧,回头也给你留着,我还没做完呢,别在这里碍事。”
说着连催带赶把他往外推。
秦烺嘴里含着半块糕,一边嚼,一边含混地回头道:“那回头赌坊……”
“我不去!”
“啧,我看你跟那姓狄的还是有点……要不,给阿舅去个信什么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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