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仆门赶忙都放了手,转眼间十几只大小不一,品类各异的猫儿就在院子里玩开了,一个个爬高上低,追逐打闹,哪有半点打蔫的样子。
“你瞧,你瞧,要是病的,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往我这里送?瞧中哪只入眼的收着吧,就是全留下也无妨。”秦烺一副随你处置的口气。
谢樱时蹲在地上拍手叫了几声,那些猫儿却只顾自己玩得欢,竟没一只理会她。
本来满心期待,却好像被嫌弃了似的,谢樱时不觉意兴索然,起身一挥手:“留什么留,没一个称心的,趁早都送走。”
秦烺眨巴着眼睛,不知她怎么莫名其妙又恼起来了,赶忙先示意家仆退下,正要说话,院外忽然有医馆的伙计由管事带着进来。
“禀少主,医馆有人来求诊,方先生刚好昨日是兴安办药,还没回来,馆中无人主持,请少主定夺如何处置。”
秦烺听得心烦,没好气地一摆手:“出个诊而已,只管叫哪个坐堂的去不成,这点小事也值当的来烦我,去,去,去!”
那伙计碰了个钉子,怯怯地抽了下脸,陪着小心又道:“小的也是这么想,但来的人说话口气不小,像是有来头的,一出手就是五百钱的诊金,指名说要方先生亲自去……”
“五百钱算个什么,你们敢是没见过钱么,先打发了回去,等人来了再说。”
秦烺吩咐完,那伙计唯唯应声,刚要退下,谢樱时忽然叫了声“且慢”。
“我问你,得病求诊的是什么人?”
“回娘子,没说什么人得病,只说在城西梅山庵那里,倒也不算太远。”
“那……提过什么症状没有?”
“提是提了,但只说是起疹子,身上刺痒得紧,别的没说仔细,估摸着八成有什么顾忌,先生不在,也不好多问。”
谢樱时听到这里,转着眼眸想,人在庵堂里,肯定是女子,有些话自然不好说得太明白。
她琢磨着身上起疹子应该也不是什么十分疑难的病症,心里忽然冒出个之前从未有过的念头来。
“既是方先生不在,索性我代他去瞧瞧吧。”
那伙计吓了一跳,转头望向秦烺。
秦烺也惊呆了,不知她又在赌什么气:“阿沅,你在这怎么闹都成,就算拆了这宅院也没关系,可诊病不是闹着玩的,万一出了岔子,谁担待得起?”
谢樱时翻了个白眼:“上回你没听到么,方先生做过御医的人都夸我涉猎广,悟性高,不过是去瞧瞧而已,就算治不好,还能不知深浅砸了你家医馆的招牌不成?”
她说完,也不管秦烺答不答应,叫上那伙计便走。
“慢着,你这么急做什么,等等我!”
秦烺劝不住,却不敢放她一个人胡闹,赶忙追上脚步:“这些个猫怎么好,你真的不要?”
“不要,随你怎么处置。”谢樱时丢下这话,人已出了院子。
秦烺回头望了一眼院中那些浑然不知失宠,还在嬉戏打闹的小东西们,摇头叹了口气:“啧,这丫头越来越难伺候了,也不知今后祸害到谁家去,可惜了这几只猫……哎,不晓得云裳喜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