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自己没看错,谢樱时蹙眉咂了下唇。
明明是顶天立地的男儿家,还是统兵征战厮杀的人,偏偏养了只小雌猫在身边,虽然说不上哪里不对,但总叫人觉得古古怪怪。
表面一本正经,不苟言笑,说不准都是装的,私底下存的一肚皮什么心思,谁晓得呢?
她心里不以为然,自家耳根子却没来由的发烫。
“哎,你说说看,狄烻这人究竟怎么样?”谢樱时没了起名的兴致,把猫放回地上,凛着一双眸睨它问。
那猫儿仍是一脸惧意,也睁着一对汪汪含泪的眼直直望她,两只前爪还把半条醩鱼死死护在身下。
见它不答应,谢樱时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你也闹不清?算了,那我再问你,人家大老远的专程跑来,他还推三拖四的,到这会子都不见人,是不是好没道理?”
“……”
“蠢东西,问你也是白问。”
她有点失望,又像在自嘲无聊,想了想,凑过身去俯着它:“哎,教你句话,千万记住了。”
“喵。”
“往后若是狄烻不睬你,凶巴巴的吼你欺负你,不用怕,只管张口咬他,记住了么?”
“喵,喵。”
“嗯,这才是乖孩子。”谢樱时满意地在它毛茸茸的小脑袋上抚弄了几把,脸上这才换回娇甜可人的笑容,索性也不留菜了,把剩下那条醩鱼也夹给了它。
正身抬头时,无意中瞥见斜侧落兵台的角栏上挂着一副弓。
之前校场上那番骑射操练,看得她心动手痒,这时看见兵器,那股子兴奋劲儿忍不住又活络起来,当下起身过去,老实不客气地摘下来看。
那副弓不大,通体墨色,分量也不算重,不像是战场上用的,瞧着似乎有些年头了,渊弣和彄弭上点画的金漆已见褪色,但外形依旧圆畅流润,不见一丝形变。
虽说一眼就能瞧出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但这副弓却莫名很和谢樱时的心思,拿着也称手,不禁更叫她技痒难耐。
她也不客气,当下似模似样地举弓搭弦,撤肘推臂。
没曾想这弓明明瞧着小巧单薄,却莫名硬得出奇,她连着试了几次,居然只能拉个半开,再要勉强就力不从心了。
谢樱时是个不肯轻易服输的脾气,甩甩手捋起衣袖,暗地里给自己鼓了把劲儿,咬牙又上。
这下卯足了力气,堪堪终于算是拉了个满开,可很快两条胳膊便撑不住弓臂回弹的力道,手腕酸痛难忍,别说瞄准,抖颤的连定也定不住。
她累得呼哧带喘,知道自己不成,泄气的刚想撤力收弓,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忽然从斜刺里伸过来,生生闯入她的视线中。
谢樱时吓了一跳,还没等失声惊呼出来,那只大手已经覆住了她紧攥着弓弣的五指。
她浑身一颤,霎时间面红过耳,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侧后,看清了狄烻那张俊朗冷肃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