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青玉宫的寝殿,不是那混杂着噗叽水声?和暧昧低-喘的宫殿,梦里那张含羞带泣的脸从脑海中逐渐淡去。
林萱笑了笑,接过吕思净手里的帕子,擦掉腮边的泪。
只要她的目标足够坚定?,就不会因为?美色而?改变志向,也不会因为?那点稀薄的情爱而?动摇信心。
不过是场噩梦而?已。
吕思净见她终于?笑了,这才放心,他叹了口气,又?顿住,鼻子轻嗅,目光移到林萱氤氲着血红的雪白寝衣上,笑道:“恭喜贵主,您体内的绝情蛊彻底好?了。”
林萱腹中隐隐做痛,她后知后觉的感觉到紧贴身体的寝衣有些潮湿,毕竟是重生?过一回,有了经验,她喃喃道:“我来葵水了?”
“恭喜贵主长大了!”
又?折腾好?久,林萱终于?换好?衣服,垫上月事带,坐到梳妆台前?。
吕思净拿起蔓草缠枝纹金梳为?她梳发,给她梳了个?垂鬟分髾髻,又?将?一朵开得正艳的芍药簪在发间,看?着镜子里的少女道:“我要离开一段时间,你要好?好?保护自己,西缉事处我给你留了人。今非昔比,他吕守一如今在宫中难以再只手遮天。”
林萱对着镜子照了照,对这个?发髻很满意,她莞尔一笑:“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祝哥哥旗开得胜,早日平安归来。”
眼前?的少女唇边含笑,虽然?还未来得及施以脂粉,眼睛红肿着,还有哭过的痕迹,却是姿容妍丽,貌赛舜华。
微微泛红的眼角,更添了几分难以言语的妩媚风情。
到底是来了葵水,长大成人了,不再像从前?那样?,只是个?娇憨的小姑娘。
吕思净看?得出神,都没听见林萱在说什么,待回过神,只见她摇了摇自己的手臂,眼波流转,透出一股天真俏皮,“我跟哥哥说话呢,哥哥却愣神。哥哥,你在想什么,连跟我说话都分了心!”
“抱歉,突然?想起一桩公务,萱儿刚才说了什么?”吕思净很好?的掩饰了自己的失态。
他回过神来,又?从盒子里找了个?合适的彩贝珍珠珰饰,低头为?林萱装扮。
林萱带上耳珰,涂了口脂,这一刻青涩尽数褪去,犹如牡丹徐徐绽放,天姿国色,妩媚动人。
“我五月初五及笄,你能赶得回来吗?那天也是你的生?日,我也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
“唔,只剩下一个?月了,恐怕有些难。”吕思净见她眉毛轻蹙,嘴巴嘟起,妩媚尽散,又?变回那个?骄横的小姑娘,他不禁笑道:“但奴才一定?会努力赶回来,不让贵主失望!”
“哼,你故意逗我!”林萱闹着要去掐他脸。
吕思净左闪右避,笑着讨饶:“贵主饶命,你今日来了葵水,不能动拳脚。”
京城,西市附近怀仁坊内。
“咚咚。”
有人在敲隔壁的门,这里鱼龙混杂,住得很挤。
敲门声?实?在太大,镖师刚从远方?回来,正要抱着自己婆娘滚到榻上一解相思之苦,就听见隔壁传来重重敲门声?。
这里住的人太多,有做生?意的、有要饭的、也有道士与?和尚,还有妓。
“隔壁住着什么人?”
“是个?妓,总有男人上门来找她。”
敲门声?又?响了起来,女人害羞,不敢再跟自己男人大白天里胡闹,使他去看?看?。
男人正心痒痒,奈何隔壁敲门声?一直响,他也淡了兴致,一边骂骂咧咧抱怨一边往外走。
“别去!”女人害怕惹事,又?后悔了,劝自己男人回来。
他不听,反而?更生?气了,拿着刀往外走:“敲门声?这么大,影响到老子休息了,老子在外跑了五个?月镖,没睡过好?觉,回来还要被?吵——”
镖师打开了门一看?,见到一个?男人颀长的背影,不敢再说话。
他在外行走,还算有些见识,只凭一个?背影,就看?出那人身份不俗。
敲门的那人似乎听到响动,侧头看?了他一眼,镖师感受到一股寒意,不禁颤抖。隔壁的门终于?打开,露出半个?女人的身子,女人穿着黑色裙子,头上和身上全是银子做的首饰。
她看?见那人,愣了下,打开门,跪在了地上:“属下拜见世子。”
隔壁的门被?关上,华衣男子与?黑衣女子都进了屋。
不是妓,是苗疆蛊女。
镖师扶着门站了好?一会儿,腿才没那么软。
过了一瞬,他才关上了自家的门,放下了刀。
还好?没有一时冲动,说错话,得罪贵人。
他的女人已经穿好?衣服,端来一碗鲜香喷鼻的羊肉汤,温柔笑道:“别愣着了,快来喝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