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成邈跑得气喘吁吁,急得嗓子都喊破音了,唐嫃也吓了一跳,下意识放低了声音,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那我不闹,你们让开,我悄悄的进去,我就看看,我什么都不做,我就看看。”
唐嫃终究没能忍住,泪珠子啪嗒滚下来,她迅速抬手抹去。
她不哭,她不怕,她什么都不怕。
谢睿这会儿也没纳闷的心思,人好不容易千里迢迢回京了,怎么还不让他们见了呢,他们也不是没有分寸的人,自然不会扰了十四叔休养。
谢睿跟着恳求道:“我们就进去看一眼,看看十四叔到底什么情形,也好心里有数。”
吕成邈万分为难的道:“不是我不让你们瞧主子,只是主子这回的伤势,实在不方便让人进去,就是我每次进屋子之前,也得里里外外洗刷干净了,还得用汤药擦拭过才可行,你们要是就这么进去了,主子的伤势肯定要恶化。”
谢睿震惊道:“这么严重吗?”
吕成邈忙点头,就是这么严重!他乐观,是有信心治好,不代表不严重。
谢睿拧眉思索道:“那我们也洗漱一遍,用汤药擦拭过呢?”
他实在是担心十四叔,看样子嫃妹妹也跟他一样担心,十四叔那么疼嫃妹妹,嫃妹妹也把十四叔当长辈了。
吕成邈仍然不松口,“即便再小心,也是有风险的。”
你们忍心让本就伤重的主子再多承担一份风险?
谢睿急切道:“那为何要远道回京,这一路上舟车颠簸,岂不是风险更大?”
上回十四叔重伤,也是在北境治疗得差不多了,才回京城休养的。
可如今十四叔的居所都不能随便进出!
谢睿忍不住想,是不是十四叔已经药石罔效,才不得不回来,让皇祖父和父王见最后一面。
吕成邈道:“我们也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才敢动身,一路上主子都不曾下过马车,主子这回的伤势,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好起来的,京城的环境比北境更适合休养。”
“最主要的是,主子若留在北境,哪怕是在灯桐城里,也没法静养。”
“反而是远离了北境,彻底把那摊子事丢开,才能好好养着。”
谢睿有点理解了,点点头。
唐嫃好像有点明白了,“恭王叔叔的伤,要待在无菌坏境里?”
无菌是什么?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只要小祖宗别闹着要进去看,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对对对,就是这样,让二位进去看一眼倒是不难,只是……”
吕成邈疲惫的眼神中透着坚定,“还请三小姐和皇长孙殿下能信我,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一定不会让主子有什么闪失的。”
“那、那……”
唐嫃踮起脚往院子里看,明知什么也瞧不见,还是久久不愿收回目光。
她只是想看一眼,她只想看恭王叔叔一眼,也不行吗?
“为了主子的安危着想,还请三小姐和殿下,能够就此止步。”
“可是吕神医,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到恭王叔叔呀?”
唐嫃一开口就狠狠抽噎了一下,她觉得自己也太不经事了,哭什么!抽什么!越是这种时候就越要稳住才对,于是又生生地给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