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势越来越急,天地间一片昏暗,前路渐渐难行。
头戴斗笠身披蓑衣的影卫们,骑在马背上依旧腰背笔直,任疾风骤雨亦不能摧折半分,使得路上的行人频频侧目。
“三小姐,花公公。”
徐星予调转马头,来到马车前请示,“前方就是鹿阳了,是否要进城避雨?”
“进城吧。”
花富贵几乎是不假思索。
这种天就应该待在温暖舒适的房间里绣花调香,或煮一壶茶就两碟精致的点心在楼阁中赏赏雨。
冒雨赶什么路,急着去投胎吗!
车厢里虽然不受风雨侵扰,但也难免有两份沉闷,唐嫃无精打采趴在小几上,“又得耽搁一天的行程了,什么时候才能到京城呀。”
百无聊奈的抽走花富贵的紫红小手绢甩啊甩。
花富贵劈手夺回,万分嫌弃的道:“难看,一点女孩儿家的柔媚都没有。”这是手绢啊还是抹布!
顺手往她嘴里塞了一块桂花糕。
唐嫃吃完觉得有点饿,把碟子拖到面前来,看着做成心形的糕点,某种思念悄然疯涨。
“公公,你说恭王叔叔现在在做什么呀?”
“领着他麾下的一帮糙汉子,跟土达的那群蛮子干仗呢,噢不对,这么说太抬举那群蛮子了,应该是追着蛮子痛打才对。”
兴台那边血岩和黄燕的蛮子,被宁国侯和火翼军虐得暗无天日,很长一段时间里别说主动寻衅或骚扰了,乖得跟孙子一样窝在老巢里,还要被闲不住的宁国侯找茬虐打。
一只野兔蹦跶过境吃了大豫土地上的两口草,宁国侯和他麾下的那帮人都要义愤填膺上纲上线,然后磨刀霍霍闯进人家的地盘杀个昏天黑地。
有什么样的将领就有什么样的兵卒,火翼军上下全都跟宁国侯一个德行。
血岩和黄燕是被彻底打怕了,相邻的安荒也不敢喘大气儿。
靠近羅头的土达和玄平,倒很是滋润了一阵子,宁国侯和火翼军再厉害,还能生了翅膀飞过来?
但是很快他们也蹦跶不起来了,因为恭亲王和长渊军更不好惹。
本来他们都以为,恭亲王和长渊军只擅长海战,海上再厉害,遇上不熟悉的北方铁蹄雄狮,还不是胜负难料。
谁知即便是换了战场,长渊军依旧所向披靡。
在海上从无败绩,来了北境也一样。
花富贵的语气中自然而然的流露出几分自豪之意。
他家主子自从军起还从来没有吃过败仗呢。
一次都没有。
哪怕上回被那黑心肝烂肚肠的给害了,命悬一线重伤不起,长渊男儿们也照样打得对方溃不成军!
“我是说他闲暇的时候。”唐嫃小脸粉嫩粉嫩的,犹如抹了一层细腻胭脂。
“哪有什……”么闲暇哟,忙得……
见她这副模样,花富贵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话到嘴边一转,“当然是茶饭不思啊,三小姐这一走啊,把他的心都带走了……”
唐嫃一改方才的懒散,神采飞扬,眉眼间都是笑,眼睛里似拢了霞光,绚烂夺目。
“我也想他了……他会不会想我想得睡不着……我给他写封信吧!”想他就得告诉他。
紫蕙和紫兰一个铺纸,一个研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