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恭王叔叔……我没有做梦……呜呜呜……恭王叔叔……我好想你啊……”唐嫃哭得撕心裂肺,声嘶力竭,几乎要晕死过去。
谢知渊心如刀绞,素来冷肃情绪少有外露的他,这一刻泪涌如柱,“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来晚了……是我不好……”
“小丫头,我带你回家,我们回家……”
谢知渊的泪水一串串落下,他抱着她飞身上马,将人牢牢护在怀里,他用手掌堵住了她的耳朵。
“一个不留!”
他的一句话,让巫族叛军迎来史上最大的噩梦,并永生永世陷在这可怕的噩梦里,再也醒不来。
随着这句命令,长渊军冲击到顶的尖刀阵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在剩下不到六万的巫族叛军中来回冲杀。
第二阵营的长渊军编织一张巨大的天网,将所有巫族叛军网在狼首谷中等待收割!
天神之手紧握,七万巫族叛军命运如蝼蚁,无人能逃得掉。
白骨成山,血肉成泥!
狼首谷顷刻间成了人间炼狱。
唐玉疏和谢知远领着三万人马赶到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番骇人至极的景象。
这根本不能称为战斗,而是一边倒的被屠戮!
“十四哥疯了!”
这不是七十人,七百人,七千人,这可是七万人!
他们不是没有知觉的瓜菜,而是一条条活生生的人命!
身后众人更是一个个形容呆滞,震惊得忘记了动作忘了说话。
望着眼前的尸山血海屠宰场,只觉五脏六腑都被攥紧撕扯扭曲,浑身上下都渗出恐惧的汗滴。
这便是长渊军。
以一敌四,却能不落下风,全歼对手!
不是击溃,不是击败,不是退敌。
而是不留活口。
唐玉疏衣袍猎猎,静静目视前方,一双眼眸幽深,仿若千年寒潭,始终一语未发。
……
将近二十天的时间里,她孤身一人流落在外,多少次拼命搏杀奔逃。
甚至连痛哭一场都是奢望,而这一刻被他实实在在抱在怀里,唐嫃终于可以肆无忌惮了。
她的无助,委屈,苦闷,恐慌,失落,害怕,绝望……
所有的情绪在这一刻骤然爆发。
哭到最后声音嘶哑,筋疲力竭,连脑瓜子都是木的。
他身上的铠甲硌得她脸疼,唐嫃呆呆木木的动了动,想换个舒适的位置靠着,结果却哪里都是硬邦邦的。
谢知渊用披风将她整个裹住,只露出个发丝毛糙的头顶来。
空气中的血腥气越来越浓稠,就连山风里都飘散着令人作呕的气息,生怕这屠宰场的血腥会沾染到她似的,他恨不能将他嵌入身体藏好。
她才打算抬起头,就被他摁进怀里。
“恭王叔叔……”
她一点力气也无,说话弱声弱气的,“我快憋死了。”
谢知渊心疼得无以复加,拥着他的胳膊稍稍松了些,却不许她从披风里探头,“乖,不要看,也不要听。”
在她耳边说完,又用手捂住了。
唐嫃:“……”
驱马远离屠宰场,迎面遇上狼首谷外的援兵,谢知渊才停下来。
披风掀开,唐嫃感受到落在身上的视线,抬头望去,顿时惊喜不已的露出了笑颜,“老爹!”
唐玉疏眸中寒雾尽散,只剩下柔光暖意,嗓音哽咽的唤了一声,“小嫃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