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三妹妹怎么样了?”
唐颂带着人手赶到现场的那一刻,米香才终于撑不住的晕了过去。
据米粒说,唐嫃伤得比米香还重,而且最让人揪心的,是唐嫃伤到了头部,血流不止,唐颂瞧见了车厢中大滩的血迹,更是担心得不行。
提起唐嫃的伤势,太夫人心里便是一阵痛心难受,“你三妹妹伤得不轻,怕是明天才能醒过来,不过总算是有惊无险。”
唐颂心里头稍微松快了些,“那我先去看看三妹。”
太夫人道:“人还没醒,等吃了饭再去不迟。”
唐颂才意识到什么,“祖母,你们还没吃饭?”
单妈妈忧心忡忡的道:“可不是还没吃吗,不如世子就留下来,先陪太夫人和夫人,还有二老爷吃了晚饭,再去梳梨园看三小姐。”
唐颂赶紧吩咐道:“快传晚饭来。”
花富贵回到王府里,先到了自己的住处,简单梳洗了一番,然后对着镜子,使劲揉了揉眼睛,把眼睛都揉肿了,才去了谢知渊屋里。
谢知渊晚饭后无所事事,继续看下午没看完的书,听到花富贵变了调的声音,才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见到花富贵红肿着双眼,一副哭了很久的模样,楞了一下,然后皱起了眉头道:“不是去宁国侯府了吗,小丫头伤得很重?”
花富贵换了个桃红手绢,摁了摁有点湿润的眼角,“三小姐头上破了拳头大的窟窿,血流得到处都是,从马车里救下来的时候就失血过多,昏迷不醒,老奴过去的时候,就见到一盆一盆的血水往外端,三小姐那么个小小的人儿,流了那么多的血,老奴瞧着心都要痛死了。
更甭提宁国侯府一干人了,太夫人瞧着一下子老了好几岁,唐相大人更是沉着脸一言不发,老奴还从来没见过唐相大人那个样子,哎哟,真是吓死个人了,老奴吓得腿都哆嗦了。
三小姐的那位双胞胎姐姐,唐二小姐说,今天晚上三小姐势必醒不过来了,至少要等到明天。”
谢知渊沉默着,半晌没有说话,不知在想什么。
花富贵摁着自己的胸口,偷偷打量着谢知渊的神色,试探的问道:“三小姐是从咱们王府回去的路上出的事,怎么说咱们府里也有些责任的,如果当时咱们多派点人手护送,即便是惊了马三小姐也不至于伤得这样重,要不主子明儿个一块去宁国侯府看看?”
就在花富贵准备继续劝服的时候,谢知渊突然干脆利落地点头道:“好。”
花富贵先是楞了一下,随后便是一阵狂喜。
他就说嘛,他们家主子待唐三小姐与众不同,肯定是上心了,就算其中有唐相大人的缘故,那也是非同一般的。
这天夜里,谢知渊少有的做了个梦,梦里唐嫃一身是血,突然在他面前倒了下去,谢知渊赶紧伸手去扶,却抓了个空,然后一下子从梦中惊醒。
谢知渊望着漆黑的帐顶,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然后缓缓的抬起手,用力地揉了揉眉心,却摸到一头细汗。
那小东西实在是太能折腾了,最近总是在他跟前出现,搞得他连做梦都梦见了她,真是让人头疼得很。
惊醒之后,再难入眠。
谢知渊是从无数个尸山血海里趟过来的人,梦中的这种程度或许常人会感到害怕,于身经百战的他而言却实在是算不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