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惟小算盘打得啪啪响,就是没想到奉黎洗漱完,直接去偏殿休息了。徒留他一个人,一脸懵逼地坐在床上。
你不是喜欢我吗?
就算我不会跟你睡但一起睡又没什么问题?
你丫特意留我在宫里过夜,难道就是想让我感受一下龙床的柔软和宽敞吗?
其实奉黎只是怕自己再得寸进尺,把人吓走就得不偿失了。阿惟睡在宫里,至少明天还能一起吃个早膳。
反正今个偷亲赚到了。
于是,两人过了一个佛光普照的夜晚。次日早上,靳惟吃了饭,满心遗憾的回了将军府。
靳行远和李丹瑶几乎一夜没睡,听到下人通传说公子回来了,立刻快步走到门口去迎人。
“爹,娘,”靳惟招呼道,“有事吗?”
“哦,就是想告诉你,昨天旭文他们和那个沙兰王子来了,要约你去吃饭。”李丹瑶道,“不过你不在,所以改成今天了。”
“好。”靳惟揉了下眼睛,“我有点累,再去睡一会。”
“哎。”李丹瑶脸上的笑有点勉强。
靳惟心里有事,没有注意到,哈欠连天地往自己的卧房走去。
夫妻俩神情紧张地齐齐望向少年离开的背影,片刻后表情变得更加惶恐。
“行远,我看小惟走路的姿势好像没什么问题啊。”李丹瑶不可置信道,“难道,我们儿子是上面的那个?”
靳行远一副马上要超脱升仙的模样,许久道:“阿瑶啊,咱们再生一个吧,这个肯定留不住了。”
“可是,”李丹瑶担心道,“就他们两个的身份,若是在一起肯定会引起很多争议,都怪奉朝章这个王八犊子,净干些破事,我怕……”
靳行远叹了口气:“我昨天去辞官时,就挺纳闷一件事的。”
李丹瑶疑惑地“嗯”了一声。
“如今皇室子嗣凋零,眼下能继位的只剩七殿下。”靳行远道,“而且因为之前的事情,朝中不少大臣对他颇为中意。”
“所以他要是登基,基本不会有任何阻碍。”
李丹瑶听到这里,奇怪道:“他现在不是南燕的皇帝吗?”
靳行远摇了摇头:“七殿下没有称帝,只是暂行帝王之职罢了,所以才托我们把柳晚接回京中。”
奉翊本就是嫡长子,若非宫里那些腌臜事,于情于理都是太子首选,那么他的儿子自然也就是嫡亲的皇太孙。
“之前七殿下说服群臣的理由,便是大皇子奉翊一脉才是皇位正统的继承者,自己愿意辅佐皇太孙。”
“其实,就算他称帝,等到皇太孙成年再禅位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那七殿下不愿意登基,难道是……”李丹瑶惊讶道,“拿皇位换我儿子,是不是太亏了?”
奉黎若是登基称帝,就是万众瞩目的焦点。为了维护皇室的形象,他想和靳惟在一起,必然要遭到极大的阻碍;而且避免不了各种政治联姻,子嗣传承之类的问题。
“全天下可能再也找不到对咱儿子这么好的人了。”李丹瑶感叹道。
“是啊。”靳行远点点头,“也就比我对你差那么一点点。”
李丹瑶翻了个白眼:“真会给自己贴金。”
靳行远道:“儿孙自有儿孙福,随他们吧。要是以后京里呆不下去,咱们就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隐居,反正不能委屈了两孩子。”
“听你的。”李丹瑶笑着用肩膀撞了一下男人的手臂。
靳行远心里特别美,装模作样地理了理衣袖:“我还要进宫一趟。”
“还有事?”
“官都辞了,虽然府邸赐给了我们,但这将军府的牌匾可不能继续挂着,”靳行远道,“昨个忘了和陛下提这事。”
“早去早回。”李丹瑶将人送到大门外,待靳行远的轿子走远了,才转身回去,路上嘀咕道,“等会把陛下赏的金子也存到钱庄好了,要是以后搬走也省事。”
靳惟睡到快中午才起,还没来得及吃午饭,盛旭文他们就把人架走了。
这顿饭是为了给摩洛伽和阿耶娜送行,他们聚福楼喝到了晚上,才一个个醉醺醺地离开。
兄妹俩就住在旁边的客栈,盛旭文则被太尉府的家丁接走。剩下靳惟和迟青勾肩搭背,晃晃悠悠地往将军府走。
“你行不行啊?要不今晚住我那吧。”靳惟的酒量好些,只是有点迷糊,“你都走不了直线了。”
迟青盯着地面瞅了半天,道:“你才不行,我我我、我是沿着墙边边走的,不可能歪!肯定是你眼花,看啥都歪。”
“你走的那不是墙边边,是你自个的影子。”
”就、就是墙边边!”
靳惟懒得争辩,直接把人拖回了家里。
奉黎之前虽然让人打扫了将军府里的卫生,但住处只收拾了靳行远夫妇和靳惟的房间,下人的屋子和客房没怎么管。
毕竟加起来有百十间,费人费时费力,还不一定能用上。
所以,他们两个今晚只能先住一块。
靳惟把迟青蹬池子里泡了泡,拖上来给他换了身干净衣服,才让人上床。
泡了个澡后,迟青的酒气散去了不少,人也清醒了点。他在床上滚了两下,笑道:“上次咱们一起睡,还是穿开裆裤的时候。”
“先起来把头发擦干了再滚。”靳惟踹了他一脚,扔个巾帕过去。
迟青坐起来,接过帕子开始搓头发,边擦边唠嗑道:“我爹当初把那半块私印给我的时候,我都以为是你在交代后事,哭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