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没……]靳惟突然卡住了。
说起来,奉黎好像的确从来没有表现出当皇帝的意愿。
[那、说不定世界会帮忙修复……]
12345疑惑道:[你对世界的修复能力到底是有信心还是没信心?]
[大概是发扬了我国人民的优良传统——薛定谔迷信的升级版——薛定谔的信心。]
[……宿主,请搞清楚一件事。]12345道,[我们和世界不是一个体系的,所以只有我被迫改变了你返回的条件,世界维护的可依旧是原来的剧情。]
[那不正好便宜了我?]靳惟道,[原文中奉黎可是称帝了。]
[问题是,最后赢得帝位的是你。]12345道,[世界完全有可能为了这个最重要的剧情点,牺牲次重要的剧情人物。]
“什么意思?就是说如果我不想办法,小菠萝可能会死?”靳惟真的惊到了,一个不注意脱口而出,“不行!”
[甚至会死在登基之前。]
12345扔下一颗地雷便消失了。
靳惟整个人都不好了,翻来覆去一夜没睡,顶着两熊猫眼爬了起来,用冷水冲了把脸。
幸好现在这具身体年轻力壮,精力充沛,偶尔通个宵也不是什么太难受的事情。
他边擦脸边往屋里走,结果一抬头,对上了另外一对熊猫眼。
难道是因为自己来回翻腾,影响到小孩的睡眠质量了?
靳惟有点内疚,还有点尴尬,只能干巴巴地打了个招呼:“早。”
奉黎站在台阶上,揉了揉眼睛,许久,面无表情地轻飘飘问候了一句:“早。”
说完,就从靳惟旁边走了过去,都没有像以前那样偷偷瞄上一两眼。
靳惟心里顿时就酸巴巴的,要多不是滋味多不是滋味。
好歹那么久的情分,咋说不黏糊他就不黏糊了?是不是有点太绝情了?
委屈在心头盘旋了没一会,靳惟想回手给自己一个大耳刮子。
说要疏远的是你,怪别人冷淡的还是你,你说你要不要脸?怎么这么难伺候呢?
少年狠狠抓了两下乱糟糟的头发进了房间。
早饭在干瘪单调的咀嚼声中结束。奉黎拿起书,留了句“我上课去了”,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冷宫。
靳惟坐在房间的门槛上,眼巴巴瞅着关上的院门,莫名有种空巢老人的悲凉感。
[12345?]
[宿主这是怎么了?居然这么消沉?不像我那日天日地日系统的宿主啊!]12345惊讶道,并且打了个嗝。
靳惟忍不住皱眉,奇怪道:[你怎么了?你一系统咋还打起嗝了?喝多了还是吃撑了?]
[不是。]12345的语调听起来真有几分醉汉的感觉,[我也不知道怎么了,休眠了一会,醒来好像遇到了奇怪的bug。有个毫无意义地傻x程序在不停地高速循环,搞得我有点晕乎。]
少年连脸都皱了起来:[系统还会中病毒?]
[不、不可能!]12345将键盘敲得“砰砰”响,大着舌头道,[我老大写的程序绝对不会中别人的病毒!]
靳惟突然想起昨晚那个完全不像12345的谈话,他试探道:[12345,你说有没有什么办法破小菠萝的死局?]
[啊?什么死局?谁的死局?]12345茫然道,[哎哟,不行了,我得去找下老大,再这么循环下去,我的cpu都要炸了。]
少年傻眼了,觉得自己的脑袋快和系统的cpu一个下场了。
那个人不是12345!
艹,谁家的系统不是牛x哄哄的,就算走沙雕可爱路线的,也没见有被顶替过的啊?
所以,昨晚和他说话的到底是谁?内容可不可靠?是真是假?他要不要信?
靳惟绝望地躺了下来,冰凉的底板让他发热的脑壳舒服了一点。他望着屋里破旧的天花板,发出了一声长叹:“我哔——的太难了!”
过了晌午,小孩没回冷宫吃饭。靳惟自己一个人在那嚼巴,越吃越没滋味,第一次剩了许多饭菜。
“人啊,就是被惯的。”少年将饭菜重新放回食盒,起身出门往太学院走去。
上课的时候,靳惟在奉黎身旁来来回回转悠,想找个搭话的机会。可大半堂课下来,小孩就是没犯啥错。
明明平时总会有点小错误,小失误的。
不知是少年的祈祷生效了,还是他表现得太明显了,放学前的自由练习,奉黎一记上挑施力不对,□□往后翻了起来。
靳惟眼睛一亮,马上按住枪柄,一本正经道:“用这招时,若敌人依旧在正面,则要接刺,那手必须往下抓握,稳住枪身;若敌人跑到身后,刚才的失误就不必纠正,直接扭过身体,顺势用回枪……”
他讲得特别细致,甚至还亲自示范了好几次。
虽然奉黎在闹脾气,但在学习上却听得非常认真,目光一直追随着少年。
于是,靳惟可耻地感到了满足,并且明白了一件让他更加沮丧的事情——也许比起奉黎对他的依赖,更离不开对方的,可能反而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