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一只手抓住桶边,猛得往上一提,另一只手趁机托住桶底,轻轻松松地搬了出去。
小孩看得两眼溜圆:“阿惟好厉害!”
“那是。”少年被夸得通体舒畅,不由嘚瑟起来,“本公子可是双臂能跑马、拳头能站人的大力士!”
“阿惟,我想学!”奉黎的桃花眼亮闪闪地眨啊眨。
[12345。]
[嗯?]
[系统能转让吗?]
12345:[………………不能!]
靳惟实在挡不住这对眼睛,想了想道:“咳咳,这个啊,我们要从基础开始?”
“基础?”奉黎摆了个托举的姿势,“扛大鼎吗?”
“那是毕业内容。”靳惟吐槽道,“首先,我们下盘要稳,对,就是扎马步!”
[呵,自己白捡的功夫,还敢教人。]12345企图为自己扳回一程。
靳惟毫不犹豫地ko:[你要是能转赠,我就不用教了。]
熟悉的“嘤嘤嘤”终于再次响起。
“是这样吗?”奉黎随便一蹲,就是一个标准的马步。
“对。”靳惟道,“那啥,每天蹲一个时辰,然后我再教你一套拳法,没事多打打。”
“好!”
于是剩下的那点时间,靳惟全浪费在教小孩打军体拳上了。走的时候都出了冷宫门才想起今晚的目的,又匆匆跑了回去。
“阿惟?”奉黎奇怪地看着少年去而复返。
靳惟还大喘着气,催促道:“快,喂我一口绿豆糕。”
边说着边掐起自己的大腿,用力拧了一下,瞬间疼得泪眼汪汪。
从小孩的视角看去,简直是靳惟哭着求投喂。
“唉,”奉黎叹了口气,抬起右手替少年抹掉泪水,左手塞了半块糕点,“阿惟你怎么这么爱哭?一点都不像大英雄。”
靳惟嚼着绿豆糕,如他料想的那般,痛感瞬间减轻了许多。他咽下点心,笑了笑:“没办法,我超怕疼的。”
奉黎怔忡间,少年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夜色中。他盯着右手食指上的泪水,突然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咸的。”
七月流火。
酷热的天气终于有了丝丝凉意。靳惟躺在摇椅上,听着渐有渐无的蝉声,深刻感受到了什么叫闲得蛋疼。
有了假山的秘密基地,又少了四皇子找事,奉黎的身体一天天好了起来。
也不知是天天打拳的原因,还是青春期发育终于大显神威,小孩个头窜得贼快。原本才比他腰高一些,最近眼瞅着要长到胸口了,人也结实了不少。
都不用他怎么操心了。
摩洛伽和阿耶娜那边时机未到,乱动不如不动,一切如常方是上策。
习惯了紧锣密鼓的找剧情的茬,忽然进入了文中“时光飞逝”的阶段,靳惟当真是空虚寂寞的狠啊。
“莺儿。”
“侍君有什么吩咐?”
靳惟盯着庭院里大片的空地,问道:“这院子里的地,我能种点东西不?”
“如果兰侍君不介意的话……”小宫女好奇道,“侍君想种什么?花草还是树木?”
“我前一阵四处乱逛时发现,宫里各地的杂草居然有点不一样。”靳惟按着椅子的扶手坐直身体道,“比如,清和殿狗尾巴草居多,御花园那种炸开的细长条多,咱们这边越长越高根扎得深特别难拔的多……”
“你说我把所有类型的杂草都种到一块,最后谁能从这场战斗中胜出,成为院子里的霸主?”
莺儿:“……”
“谁赢我不知道,但我们这院子肯定要输。”摩洛伽不知什么时候也从房间里出来,听到靳惟在发癫,忍不住插了句嘴,“竹侍君这是闲出病了?”
“那你有没有什么好玩的?”靳惟懒洋洋道。
摩洛伽还没回话,就听去取冰块的两个小太监嚷嚷着什么“出事了”、“太吓人了”,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们进门看到两位侍君都在院子里,立刻闭上了嘴巴。
“出什么事了?”靳惟问道。
小太监们支支吾吾的,少年催促道:“问你们话呢?”
虽说派他们来是为了监视侍君,但相处这么久,有眼睛的都能看出燕帝对靳惟的偏袒,加上少年又没打骂过他们,小顺子心里多少是有些喜欢的。
于是他走上前,回话道:“是太学院那边出事了。”
“听说皇上下午去太学院检查皇子们的功课,结果兵器架突然断了,差点砸到陛下。幸好四皇子反应快,替皇上挡了下来。”
另外一个小太监忍不住接话道:“他们说四皇子好像伤得还挺重,后背被刀砍了好大一个口子。”
“出了这么大的事,关先生恐怕难辞其咎。先生肯定是当不了了,会不会进大牢都两说呢。”
小太监口中的关先生就是教骑射武术的那位,曾经帮过奉黎的络腮胡子大叔。
“太学院现在休课了?”靳惟问道。
小顺子点头。
少年立刻从椅子上跳下来,撒腿就跑,摩洛伽隐约猜到了什么,迈步追了上去。
剩下三人面面相觑,莺儿第一个回过神,连忙跟上:“侍君,等等我!”
太学院的门并没有关上,应该是在场的人查看过了兵器架的情况,并且有了结论,当作意外处理了。
靳惟抬脚踏入院内。
太学院占地非常大,右手边除了学堂,还设了书库、绘室、琴房、沙盘等等,左手则是一个篮球场大小的演武场,可以教学、练习对打等等;后面还有一片林子,方便测试骑射。
少年一眼就看到那个倒在地上的武器架。他快步走近,蹲下来仔细检查。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摩洛伽问道。
靳惟捏着半截绳子道:“传言有个地方错了,不是武器架断了,而是固定武器架的绳子断了。”
“这架子上的兵器似乎有些多啊。”少年起身将架子扶起来,把掉落的兵器一一插回去。
莺儿终于追了上来,在一旁直喘。
“兵器架一般就算不打桩固定,也是可以保持稳定的,拉绳索那是为了应对室外大风大雨这种恶劣天气的。”
“可是……”靳惟一松手,摆得满满当当的架子瞬间向前倒了下来。
莺儿惊恐地睁大了眼睛:“难道、难道是有人要谋害皇上?”
“也可能是收拾的人不懂放错了,”少年眯眼看着那根断裂的绳子,“碰巧这绳子老化,所以倒了下来。”
莺儿拍了拍胸脯:“对对,谋害皇上可是要诛九族的。”
“行了,回去吧。”靳惟收起那截断绳。
莺儿奇怪道:“侍君,你拿破绳子做什么?”
少年神情自然道:“我想在院子里种树,反正这绳子也不能固定兵器架了,拿回去捆树好了。”
“哦哦。”莺儿点头道,“侍君想种什么树?”
只要不种杂草,怎么都好。
“就桃树吧。”靳惟一本正经道,“春天看桃花,夏天吃桃子。”
这话也就糊弄糊弄莺儿,摩洛伽可一个字都信。
他半夜翻入少年的房间,肯定道:“那绳子有问题。”
“对,”靳惟没必要骗他,将绳子递给他,“你摸摸断口。”
摩洛伽一上手,就觉得指头刺啦啦的疼:“这是?”
“有人涂了酸,用来腐蚀绳子,所以肯定不是意外。”靳惟笑道,“你猜凶手是谁?”
摩洛伽略一思索,想到了一个人:“难道是……”
“嘘——天机不可泄露。”少年露出狡黠的笑容,“这可是我们未来的大杀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