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无殇摇摇头,他幽幽道:“以前过得很辛苦吧。”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尤其是刻骨的仇恨不是一朝两日就能累积成的。
季幼卿有恍惚,好像从来没有人问过她这个问题。
辛苦吗?
无论是作为季幼卿还是青蝎,她只是本能的想要活着。
“我跟你差不多。我爹偏宠妾室,对我们母女视而不见。尤其在我娘去世后,他更加变本加厉。我名义上有个大小姐的名头,其实在府中过得比下人还不如。”
其实这些都所谓,最让季幼卿无法忍耐的一件事情,是华二娘故意弄坏了雪燕竹的牌位,让她连死都不肯安宁。
季幼卿什么都可以忍什么都可以让,唯独这个不可以。
那是唯一疼她爱护她的娘啊!
不知道是不是占据了原主身体的缘故,这样怨恨的心情总是在有意无意地传递给了季幼卿。
季幼卿抚摸着手上的镯子:“娘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她的举手投足她的拥抱她的气息都是温柔的,这些也曾是季幼卿所渴望但是却从来都没有得到过的。
君无殇忽然长臂一揽,将手搭在了季幼卿的肩膀上,并且感叹道:“同是天涯沦落人啊!”
季幼卿的脸上立刻布满了阴霾,她凉凉地开口:“姓君的,趁我还没有发火,赶紧把你的蹄子给我拿开!”
君无殇赶紧松了手,还不忘调侃几句:“气大伤肝!而且你整天摆着个脸,哪像个正值芳华的姑娘,我看跟个老太婆都差不多了!”
“你……”季幼卿一拳打过去,君无殇往左微偏躲过,然后整个人就飞身下了屋顶。
“你有本事别跑啊!”
君无殇笑:“那你有本事别追啊!”
暗处的涟漪和玄影默默吐槽:这毫无营养的对话!还我英明神武的主子!
君无殇大步流星的离开了:“天色不早了回去睡吧。对了,刚才我夜观天相明天会下大雨,要出门的话记得带上伞。”
季幼卿嗤之以鼻,并且送了他两个字:“神棍!”
但是没想到第二天真的下雨了,从早上一直下到中午,巨大的雨帘将远处的风景遮得严实,只是偶尔能够看个轮廓。
季幼卿站在廊前出神,雨水将院子里种的锦瑟花打的七零八落,也不知道那些花能不能活过明天。
这时福伯领着诛离来了前厅,隔老远就听见诛离大声叫道:“季丫头!”
季幼卿猛然回头:“师父!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应该在照顾三昧长老吗?”
诛离叹气:“我也不想来,可是你家里派人来学院说你父亲重病,想你回去看一看。”
“真的?”
诛离点点头:“千真万确。”
季幼卿自言自语:“重病了?那可真是太好了!”
还省得她动手了!
福伯默默擦汗,诛离却哭笑不得:“季丫头你这心情是有多么的迫切啊!”
“那我就回去看看吧,顺便也让我看看他有多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