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萝单手支着下巴,看越良泽在人群中越走越远,久久没有收回目光。
楚异就看不惯,嫌弃道:“瞧你在那看半天,干脆把人叫上来一起吃,让他付钱。”
宋圆圆摇着头道:“我小阿爹只吃自己做的。”
楚异更看不惯了:“这么挑嘴,看不起谁?”
这话戳了铃萝一刀,让她想起不好的回忆,转头狠狠地瞪了眼楚异:“只吃自己做的食物怎么就看不起别人了?人家爱怎么吃就怎么吃!”
楚异挑眉:“我说他挑嘴你发什么脾气?”
铃萝:“我没有发脾气!”
楚异:“你再凶?”
铃萝咬着筷子气呼呼。
宋圆圆给两人夹肉打圆场。
最后宋圆圆打包了部分肉回去给常霏与徐慎吃,铃萝也去看了受伤的徐慎,夜深才跟楚异回太初。
翌日,前来观看比武的人越来越多。
比武选手却越来越少。
接下来的每一场比武都精彩刺激,不会出现瞬秒,各方实力皆属上乘,刀剑相拼,看得人热血沸腾。
铃萝一大早就坐在看台看热闹。
今日的比武规矩是连胜三场,但因为彼此实力相仿,一直出现赢一场输一场,暂时还没有过连赢。
直到风天耀上场。
“他这把若是再赢下去,就该我上场了。”宋圆圆摸着自己的令牌说,“好像打不过。”
铃萝说:“自信点,把好像去掉。”
“……今早碰见小阿爹他也这么说。”宋圆圆翻了个白眼,握拳挥打空气,“好歹我也打进了前三十名,无憾了!”
铃萝颌首道:“去吧,这魁首我替你拿了!”
宋圆圆起身道:“冲啊!”
旁边的楚异:“……”
后排的好友子修正捂着肚子狂笑:“你这师弟师妹教得不错嘛!”
风天耀最后一位对手是宋圆圆。
他今日不再追求刺激用木剑,而是拿出了自己的神武,朔方。
朔方剑阔,是适合男人的剑,在剑刃内里一圈有金色的凹槽,凹槽十分细致难辨。
传闻朔方剑鸣犹如虎啸,虎啸震山林百兽,朔方则可号令百剑。
风天耀小小年纪就得如此神剑,可见风掌门对这小儿子有多宠爱。
常霏照顾受伤的徐慎没来,铃萝靠着椅背,拿玉听传文给两人转述现场。
宋圆圆虽然胖了些,但他天赋不低,平日修行也用心,更别提他的师父是范堂主,每日严格按照规矩盯着他修炼。
范堂主对他上心,也督促了宋圆圆的进步。
宋圆圆认真做一个剑修,追求大道飞升。
他与风天耀比武也很认真。
这样的对手,这样的用尽全力的比武本身也很难得。
“有两下子嘛!”台上的风天耀挑眉笑道,“看你长得圆墩胖实的,还以为你是个跑几步就该喘的角色,更别提废灵力对剑了。”
宋圆圆狐疑道:“你这是歧视胖子?”
风天耀手中长剑一挽,剑尖画出一个圆形的禁制,本人还有些纳闷:“什么歧视?胖子不都这样的吗?”
宋圆圆以剑抵挡禁制中飞出的剑刃,没好气道:“这就是歧视!”
两边打得有来有回,看似势均力敌,但内行人都知道宋圆圆被压制了,他一招一式逐渐吃力,风天耀却越战越猛。
“神武朔方果真是名不虚传啊。”后排的子修撑着椅子感叹道,“即使没有发出剑啸也在影响对手的武器,越战越怕。”
宋圆圆的剑名春绣,虽比不上神武,去也是上品武器,与他本人十分契合。
但朔方天生就有压制其它剑的威慑力。
“剑与剑之间的比试。”楚异一语双关。
武器与武器。
人与人。
铃萝懒声说:“现在知道我用木剑是多么聪明了吧?”
子修摸了摸鼻子,楚异不客气地嘲道:“你的木剑,朔方还用什么剑啸压制,直接斩断就是。”
铃萝冷哼声,不理他。
宋圆圆到了后期就是被风天耀追着打,气喘吁吁也逃不过各处急速飞来的剑刃,最终被一剑击飞落下台去。
风天耀站在台上,骄傲地接受各方欢呼,转身指着宋圆圆说:“喂,减肥啊!下次就能跑快点。”
宋圆圆翻了个白眼。
铃萝低头给常霏发比武结果。
子修摇着头说:“这大少爷还真是,半点不懂说话的艺术。”
楚异:“就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情商低下。”
铃萝懒声道:“你们都不觉得那是真心的嘲讽吗?”
“雪河风家的少爷极其爱面子喜欢被人夸他,惹了他说几句漂亮话恭维着多半就没事,他本人看起来没什么坏心思,说话直是真的。”
子修摸着下巴说着,近日他常跟住在太初的仙门弟子们喝酒聊天赏樱,把他们脾气性格都摸了个透。
楚异评价:“像狗。”
冲你嗷嗷叫时你能感觉到是什么意思但永远听不懂它真正的意思。
子修伸手捂他嘴巴,挤眉弄眼着:“喂!好歹是掌门之子,你这么说不太好吧!”
铃萝夸道:“大师兄看得真准。”
楚异挑眉。
子修对这师兄妹俩感到头疼。
铃萝下场比武时,依旧是拿着一把木剑。
前些天的比武已经让众人看见了她的实力,深不可测,再没人会因为一把木剑而小瞧她,反而暗暗激动着想看看这把木剑最终能走多远。
若是仅靠一把木剑赢了朔方和静夜,简直不敢想象。
如今只要是铃萝的比武,看台几乎是座无虚席。
外边听说铃萝上场的人都会跑着赶来观看。
“师妹人气可真高啊。”子修看着陆陆续续进场的其他人说,“我们要不要趁机给师妹喊喊口号加油带动下气氛,像雪河的人一样?”
楚异嫌弃道:“要喊你喊,喊了别说认识我。”
他死也不要做这种丢脸的事!
子修见他如此抗拒,只好耸肩作罢。
回太初的越良泽见路上不少人都急匆匆地朝比武台的方向赶去,途中还听见铃萝的名字,不免抬首看了一眼。
这一眼看见的不仅是比武台,还有前路迎面走来的男人。
一袭玄衣轻装,腰间别着一把普通佩剑,微低垂着头,暴露在衣外的所有肌肤都是异样的苍白,阳光之下接近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