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突然的剑势碰撞引来在场所有人的关注,好奇的同时也期待着他俩就此一战。
看热闹总是不嫌事大。
铃萝与琮秀擦肩而过时收回剑势,面不改色地走了。
琮秀怔了怔,侧身朝她看去,眉头微蹙。
在他看来,铃萝刚才是在挑衅自己。
可那股强劲霸道的剑势也激起了他心底的战意。
铃萝就吓吓他而已。
忆起往事,总觉得这把剑不可能那么容易伤到越良泽。
那男人真的是又闷又呆。
不问就死也不说,问了不想说也绝不会说清楚。
她当时问越良泽,琮秀是如何赢的,他愣是半个字不答,只遮着她的眼。
最后铃萝恼了,嘲笑他活该输给琮秀,会被其它仙门的人笑话一辈子。
越良泽还是不答。
他覆着铃萝的双眼,似有一丝难以察觉地叹息道:“我们说说别的吧。”
“说什么?”铃萝凶巴巴地问道,“我跟你之间有什么好说的?”
她被遮了眼,看不见此时的越良泽是何表情。
只听越良泽低声道:“昨日是我冒犯。”
铃萝不由听笑了:“冒犯二字就想撇清了?丹水真君,你说十二大仙门要是知道你昨夜在我这做了什么,他们该怎么想?”
“我都能猜到他们会骂你不知羞耻,有辱仙门名声,自甘堕落,不要脸,不配他们心中高洁——”
她没说完就被人俯身吻住。
铃萝睁大了眼,听越良泽哑声说:“随他们怎么想。”
“你不是要拿我练美人尖吗?不用下媚毒,我陪你练。”
之前说不让她练的人是谁?
这位仙门的骄傲真的堕落了。
铃萝唇角嘲讽的笑意都被他以吻封住。
那时她是真的决定炼化了越良泽。
但后来发现:
这人实力太强,炼化不了。
越良泽仗着她炼化不了才敢夸下如此海口,却在那段日子里真的为所欲为了。
现在想来,铃萝总觉得自己当时做了个错误的决定。
男人的话果真是不能信。
上一秒还跟你说什么有我在一天绝不让练成此术,后一秒就自甘堕落温温柔柔地说我陪你练。
实在是卑鄙无耻。
铃萝心中腹诽着,来到看台过道上,却被人拦了路。
素商站在前方,紧咬着唇,眼神犹豫,胆怯道:“铃、铃萝……”
铃萝停下,抬眼看去。
“能跟你谈谈么?”素商说到最后越发小声,十分紧张,掌心全是细汗。
上辈子铃萝拒绝了她。
因此错失知晓某一个真相,很久以后,是越良泽告诉了她。
也是这真相让她屠戮逍遥宗时唯独放过了素商。
“去哪谈?”铃萝说。
这辈子她选择听素商亲口告知。
素商见她答应,有些惊喜又激动,忙道:“这边就好,耽误不了你多长时间。”
两人去了比武台外边。
午时阳光正烈,铃萝站在树荫下,回身问道:“谈什么?”
素商揪着衣袖,鼓起勇气道:“先前瞧你面熟,我就在想是不是你……如今你变得很厉害,不会再被人欺负,陈师兄知道,一定是很开心的。”
铃萝沉默地听着。
她十四岁那年与妹妹玉芝流落街头,活在烂巷里与乞丐为营。
妹妹体弱多病,因心结而不会出声说话,铃萝在那天出去偷抢包子时被陈师兄抓到,让她免了铺子老板的责打。
陈师兄帮她将脸上污垢擦干,笑着说:“看你刚才跑那么快,体质不错啊。”
那时的陈师兄也不过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人。
然而他天资聪颖,修行一道上颇有天赋,在逍遥宗弟子中身份较高。
陈师兄说,玉芝像他死去的小妹,也是不会说话,是个哑巴。
铃萝在心里反驳,我妹妹才不是哑巴。
陈师兄又怜二人无处可归,便带她们回了逍遥宗。
在逍遥宗山门口,铃萝第一次见到锦苑。
少女穿着她曾经也有过的金缕衣裙,手腕与颈项挂着的金饰熠熠生辉,发上一支玉簪都是名贵难得。
“师兄,你回来的好慢啊。”锦苑朝回来的陈师兄展颜笑着,发现他身后的两个女孩时神色立马变了,嫌弃之意毫无遮掩,“这两个脏兮兮的乡野丫头是怎么回事?乞丐都跟着师兄你到山门口来了!”
“锦苑,哪有你这么说人的?”陈师兄牵着两个小丫头的手进了山门,跟后边的素商道,“素商,带她们去洗洗,再给她们换上干净的衣服,我这已经买好了。”
“师兄!”锦苑在后边不满道,“你都没给我买过衣服!”
在逍遥宗的日子并没有多快乐,因为锦苑常常来找麻烦挑刺,但至少不怕挨饿挨冻,被人笑话就笑话了。
再说陈师兄慢慢养好了玉芝的身体,不再似以前那般脆弱,气色也好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