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未弦:“……”
“谁都有知道实情的权利,选择应该是自己来做的。”陈黎野说,“你们可以因为这个有争执,可以因为这个吵得不可开交,但你不能替对方做决定。她不是个提线人偶,也不是你的附属品。每个人都是个体,所以在是谁的爱人之前,她得先是她自己,她有知情权和选择权。”
“……对不起,林哥。”
陈黎野说完,就深深地低下了头。
他是真的觉得愧疚。
但就在这时,林青岩突然来了一句:“你抱歉什么?”
陈黎野被他突然的开口弄得一愣,随后猛地抬起头来,近乎是难以置信地看向了他。
林青岩脸上还是那副傻乎乎的呆滞样子。陈黎野被他这一开口弄得有点茫然,一时竟不知道如何是好,就那么愣在了原地。
他虽然没说话,但林青岩却像是听到了回话一般,忽的笑了一下,一下子把脸上的呆滞和傻愣笑没了七八分。
“你抱歉啥,这又不是你的错。”他说,“你挺厉害了,我谢谢你还来不及呢。”
陈黎野的眼圈忽的就红了。
他没想到自己能得到这种回应。他知道这是林青岩又犯了病,他也记得林青岩说过这种话。可他又更希望,这确确实实是林青岩想对他说的话。
林青岩的精神错乱得十分严重,下一句话又直接跳到了另一个时间点去。
他收敛起了笑,有些严肃地对陈黎野说:“都散吧,老样子,争取都活着。”
陈黎野:“……”
陈黎野眼里泪光一闪,淌出来了两行泪。
谢未弦看着他,皱了皱眉。
林青岩面色严肃,好似真的在叮嘱他,也好似真的还没有失去神智。这真是个麻烦的病,总给人一种这人还在的错觉,又总让人明白他早已疯病了。
希望与绝望交缠着侵蚀人。
陈黎野还想说点什么,但张了张嘴,又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只有呼吸在发颤。
他深吸了几口气,最后低下了头,说:“林哥……我改天再来,我死不了。”
说完,他就再也待不下去了,朝林青岩一点头,转头逃似的疾走出了病房。
谢未弦连忙跟了上去。
陈黎野一出门就坐到了病房旁的长椅上。他情绪现在十分崩溃,一步都走不远。坐下来之后,他就倾着前身低下了头,捂着脸哽咽了几声。
谢未弦拉上了病房的门,快走几步,凑到了他跟前去蹲了下来,伸出手去,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
谢未弦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说,但陈黎野却更想哭了。
陈黎野也没有说话,周围偶尔有人经过,他怕被说闹灵异事件,一句话也不敢和谢未弦说。但他也没必要说,谢未弦知道他在想什么。
谢未弦起身抱了抱他,一言不发地拍着他的后背。
地狱终归是个残酷的存在。不是所有人都是陈黎野,更多数时候,他们都注意不到致命的线索,推断不出引路人的渴望,更推断不出谁是罪人。
参与者们的生还概率,其实极低。
在长椅上缓了很久后,陈黎野才终于平复好了情绪,站起来了。
他带着谢未弦走出了医院,回到了车上。
但他没急着发动车子,就那么盯着车子的仪表盘,又愣了好半天。
谢未弦也没说话,他望着那栋医院出神。晌午的阳光打在医院身上,把整栋建筑都照的熠熠生辉。
陈黎野会变成那样吗?
他忍不住想。
到时候谁会来照顾他?
他身边会有一个不离不弃的徐暮雨吗?
不会,谢未弦会死在地狱里。
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谢未弦深皱起眉,在心里发了个毒誓。
一定不能死。他也是,陈黎野也是。
“未弦。”
沉默许久的陈黎野突然叫了他一声。谢未弦微微侧过头,看向陈黎野:“嗯?”
陈黎野哭的眼睛还有点红。他用那双微红的眼看着谢未弦,眼神平静地道了句:“我们去看海吧。”
谢未弦愣了一愣。
但他又抿嘴笑了一下。笑时眯了眯眼,有了几分当年境安侯年少意气时的影子。
他说:“好啊。”
作者有话要说:好了下面全是糖了,各位小心糖尿病【】
我今天买了果切,开盒子的时候大拇指被划伤了,我真是个新新人类【允悲
晚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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