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释完之后,他又开始分析了:“这一天做的事情其实并不多,除了缝衣服,就是下午出去寻找新郎。既然猎杀规则和衣服没有关系,那么就和出门与否也没有关系了。毕竟任舒出了门,而死的那个人没有出门,这么一做排除法,所有人所做的事情就大抵都一样了,能想到的就只有缝衣服的时候有没有扎到手,流过血。死的参与者就坐在我对面,我记得他是扎到手了,任舒也是。”
陈黎野分析得十分在理,无法反驳,当时扎到手了的众人脸色瞬间一白。
在一片恐惧和沉思的沉默中,林青岩开口了。
“糟了。”他面无表情地说,“我也扎到了。”
陈黎野:“……”
那你为什么看上去这么淡定。
“那得快点出去了。”林青岩对陈黎野说,“兄弟,我看你脑骨清奇,是个闯地狱的好苗子,就快点想办法让我们出地狱吧,守夜人不是也叫你早点出去吗。”
陈黎野:“…………”
你才脑骨清奇,你全家都脑骨清奇。
就在这时,通往地下的楼梯传来了吱嘎吱嘎的声音,似乎有谁上来了。
众人转头看过去。
果不其然,走上来的是女人。她端着蜡烛,依旧是苍白的脸色和无神的双眼。
她看了一圈众人,说:“请跟我来。”
众人跟着她去了二楼。
她又拿出了碎布,照例每人面前摆了一份。
又要缝了。
这次不仅有女人看着,还有一旦扎到手就会成为猎杀目标的风险,众人的压力一下子成了两倍,就连原本都没事的老手此刻也禁不住有点手抖了。
任舒怕的不行,手抖得像筛子。
陈黎野看了看她,没说什么,又转过头去看林青岩。林青岩倒是手不抖,陈黎野觉得惊奇,问:“你不紧张?”
“紧张干啥。”林青岩一边缝一边说,“我都扎到过了,再扎也是死,麻了。”
陈黎野:“……”
和昨天一样,这次众人也缝了很久。
将近下午的时候,女人也和昨天一样要求他们寻找新郎,然后什么问题也不回答,拿起蜡烛就走了。
“怎么办?”有人说,“要出去找吗?昨天可是一无所获。”
林青岩转过头来,问陈黎野:“怎么办?”
“……你问我干什么。”陈黎野说,“我是个可怜的新人。”
林青岩朝已经濒临崩溃边缘的任舒努了努嘴,说:“那才是可怜的新人,可怜的新人是不会在第二天就分析出猎杀规则的。”
陈黎野:“……”
“言归正传,你想怎么办?出去吗?”
“出去也没用。”陈黎野说,“我在屋子里转转吧。”
“行。”林青岩说,“一起。”
陈黎野闻言,转头看了眼任舒。
“猎杀预告”已经让这位小姑娘精神濒临崩溃了,她双眼含泪,哭也哭不出来,哆嗦着抱着双臂,看上去十分恐惧,不知道在想什么。
昨天晚上她那样子陈黎野已经看过了,十分的不冷静。
现在跟她说什么她也听不进去了,虽然她确实很可怜,但陈黎野也不能因为她可怜就只认她一个队友,什么也不干的陪着她。这里是地狱,自己活下去都可能很吃力,谁又有空去担心别人的死活?
陈黎野自认为不是神,也没有必须拯救世界的使命,能帮就帮,但得量力而行。
晚上他自然是会帮任舒的,但眼下得先去查探事情,快点出地狱才是上策。
“走吧。”陈黎野对林青岩说,“先去地下看看。”
林青岩点了点头,两个人站起了身,一前一后的离开了。
任舒坐在位子上发抖。
众人也都纷纷起身离开。有的还是去出门挨家挨户的敲门查探,有的在屋子里翻找,想找出些什么道具来。二楼很快就走了不少人,小陆坐在位子上目送众人一个接一个地离开后,看了看任舒。
她坐在位子上沉吟片刻,然后站起身来,走了过去。
“别哭了。”她按了按任舒的肩膀,说,“我告诉你一件好事,我有个办法,可以让你不用死。”
任舒一听“不用死”,连忙转过了头,眼睛里一下子亮了起来:“你说什么!?”
“我说,你不用死。”
“真的!?”任舒兴奋地一下子站了起来,“什么办法,你快告诉我!”
小陆用食指压了压嘴唇,示意她安静,随后转过头看了眼四周,确定四下无人后,才压低了声音,说:“我靠这个法子闯过了四个地狱,百试百灵。”
“守夜人会根据触犯猎杀规则的严重性优先选择猎杀目标……说白了,就是谁犯得严重,谁先死。”
“只要有一个人比你流的血多,你今晚就安全了。”
“找个人下手。”小陆说,“别不忍心,这儿可是地狱,自己活着才最重要。懂了吗?”
她似乎是怕任舒犹豫,又重复了一遍:“别不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