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圆团应当是有生命的，或者至少有思维。
但不知道虚空刚刚提到的“灵光”，究竟是什么东西？
程余风漫不经心地朝圆团簇集的地方迈出一步，但它们反而退却了一些。
在害怕？还是试探？
不管怎么说，这是手术刀的升级机会，而程余风不会错过。
是不是还要感谢一下吴城？动手的前一刻，他忽然冒出这样的念头，没想到这不是他的死局，反而——
是新的生机。
几个漂浮地靠上一些的圆团忽然从侧上方滑落过来，程余风矮身下滑，从圆团空隙中错身而过，再反身挥刀！
“哧！”
他的手术刀准而又准地击中了正中间的那只圆团，出乎意料，这次那种粘腻的阻塞消失了，刀锋轻而易举地破开亮光，汲取到了新的“灵光”。
这下简直像是捅了马蜂窝，本来只有三三两两的圆团过来试探，现在一窝蜂地全部向程余风涌来。
程余风没有慌张，先是刀锋横抡而去，在亮光之中绘出一道逼人的圆弧，扫退了正前方的圆团群，再矮身向前一滚。
他在前扑同时刀锋旋转，反手握刀，一个前滚避过上方下扑的圆团，冲出了包围圈。
但即使又有几道灵光在这个过程内汇入刀锋，程余风在翻滚的前一刻，按地的手背不经意拂过一只圆团——
于是他便明白了这“死树”中的凶险所在。
乱糟糟的絮语与杂念在接触的一刻纷至沓来，径直涌入程余风的脑海之中！
他在这电光火石的时刻，忽然想起了小愉笔记上的话：
“12月3日记录。对死者去向的猜测：是否被虚空收集？”
“今天遇到了奇怪的场景，光影状的怪物，非物理攻击，更像是精神冲击。”
“4月22日记录。这次是一座森林。差点就走不出去了。感觉和之前的山巅有相似之处，都有死魂的气息。”
“6月28日记录。已经一年了，希望哥哥不要想我。我会努力活下去。但是今天又遇到了死魂，有很不好的感觉。”
而在这些记忆之中，因为圆团的影响，还掺杂着其他的、混乱的声音：
“我不想死！他妈的，怎么就老子这么倒霉！”
“老冯在等我呢。”
“哈哈，小茹今天12岁啦！我得好好喝两杯！”
“这里是哪儿？我靠，这？！”
这些声音的时间线也是乱的，冲击在人的思绪中，很容易就让人难以分辨哪个才是自己的念头。
而在战斗中，这种失神，足以致人于死地。
但程余风面不改色地翻身起来，单膝跪地谨慎地打量着圆团，似乎根本没受到那些声音的影响。
和曾经无时无刻看到的拥挤在视野中的规则相比，这么点声音，又算什么呢？
他早就习惯了。
圆团们似乎有些惊疑，又飞远了一些，在一起挤挤挨挨地飘着。
“原来……”程余风轻声说道，“你们就是小愉提到过的那种东西啊。”
他忽然收起了刚刚的笑容。
“那我可得认真一些，好好处理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