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么灯笼？”敬闲问，“是么家的不传之秘？”
“也不算是。”路迎酒目不转睛地看着灯笼，“不过这种灯，确确实实是张家发明的，名叫‘青灯’。”
敬闲：“……青灯会？”
把路迎酒工作过的地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嗯。”路迎酒点头，“青灯会的前确实是张家创立的。当然，那时它还不叫青灯会，只是一群张氏的年轻驱鬼师聚一起，彼此以手提青灯暗号，行走夜『色』中。”
那时驱鬼术远没有今日的发达。
各种妖魔鬼怪横行，百姓苦不堪言。
学习驱鬼需要的成本高昂。
不论是画符纸用的笔墨、纸张，还是各种驱鬼用的玉石、宝石，还是疗伤用的『药』材，都不是普通人家能负担起的。所以驱鬼术被垄断几个家族手中，要价高昂，赚了暴利。
所以，一群年轻人站出来了。
当时的张家信奉天道，却没对其痴『迷』疯魔的地步，家族规模不大，依旧有怀着灼热之心的少年们。
们只要少得可怜的报酬，或者干脆免费办事。
一时之间们声名大噪，无数人跑来求助们。
而们这种行，明显破坏了其驱鬼家族的利益。们开始被恶打压、针对，被莫名其妙揍一顿都是小事，还有直接被杀害了的。
这种威胁没有动摇年轻人的心。
们转变偷偷行动，蒙着面庞，提着青灯行走长夜中。居民若是看一盏暗淡的绿灯靠近，能上前求助、赶走厉鬼。
久而久之，们声名鹊起。
随着张家的进一步强盛，有史以来第一个驱鬼组织诞了，名叫青灯阁。
再之后，越来越多的驱鬼师加入青灯阁，连外姓的人也不例外。天价驱鬼的趋势渐渐消失了，青灯阁越发展越大，从张家人当阁主，后来的能者居之。
百年前它更名“青灯会”。
直今天，它还是最大的驱鬼组织。
这可能是张家做过最好的事情了，没有之一。
敬闲问：“这是们提过的灯笼？”
“嗯。”路迎酒打量着灯笼，“有宫灯款式的，也有普通纸灯笼样子的。像这么精细的做工，一般只有张家才做得出来。”微微眯起眼睛，“我想，张书挽么要把它放床下。”
“点燃它试试看吧。”敬闲说。
打了个响指，指尖便燃起了幽幽的鬼火。
宫灯还有油，被点燃了。
青绿『色』的火焰升腾起来，通过纱布棉照屋内。路迎酒抬眼看去，每一盏镜子都是细小的、跳跃的火花。
说：“敬闲，你去拉上窗帘。”
敬闲照做了。
那窗帘非常厚重，应该是专定制的遮光窗帘，拉上后一片漆黑，唯有宫灯中暗淡的绿火跳跃。路迎酒举起宫灯，转了一圈，看了无数个眼中带着幽绿火光的自己，面庞半明半暗。
这样关了灯看，才发现镜子布置得很精巧，不论是哪个角度都能反『射』光芒……
除了床头的角落。
那有一处没有反光。
路迎酒说：“你再拉开窗帘。”
阳光倾斜而入，满屋亮堂。
路迎酒去床头，果然发现层层叠叠的镜子中，这有了一处空缺。那空缺非常不起眼，如果不是们点灯笼、拉窗帘，不可能发现。
那像是……少了一面小镜子。
这大小和形状都很眼熟。
路迎酒思考了片刻，拿出车上找的镜子。
圆形的镜面小巧，正正好好与缺口吻合。
敬闲从四次元背包掏出胶水，递路迎酒，让把镜子重新沾回墙面。
这样一来，再拉上窗帘后，灯笼的光布满了每个角落。
绿光幽幽，静默燃烧。
们两人站屋内，提着灯笼，颇有几分阴郁与惊悚感，像是进行某种不知名的仪式。
……对，是仪式。
宫灯和车内的镜子绝非偶然，这镜子的存一定是了阵法。但是，该怎么启动呢？
接下来的数十分钟，路迎酒不断屋内翻找，想找线索，却一无所获。
休息时，坐客厅沙发，喃喃自语道：“么镜子一定要对着床呢……她不可能不知道，这不吉利，会影响运势。”
怀疑过床上床下有符纸，但没找。
敬闲说：“实践出真理，既然想不明白，不如直接去试试。”
路迎酒还思考，隔了几秒钟才问：“……试么？”
“直接上去睡一晚。”敬闲说。
路迎酒：“？”
敬闲认真道：“说不定你代入她之后有想法了呢。她喜欢点灯笼，你也点灯笼；她喜欢那张破床，你也睡破床上；她天天醒来对着一堆镜子，你也醒来对着一堆镜子，脑回路不接上了吗。”
路迎酒扶额：“……行，这么试试吧。不过不是了么对接脑回路，而是有阵法，可能等深夜阴气重了，才有效果。”
们屋内搜了一圈，然后出去吃了个晚饭，等待夜幕降临。
旁边是小吃街，路迎酒点了小龙虾吃。
红通通的虾尾泼了油，香气四溢。敬闲剥的虾尾全放了路迎酒碗中，直路迎酒说实吃不下了。
等饭后，们回张书挽家。
路迎酒不想动那张床上的任何东，甩出去符纸，一阵清风将床上的灰尘吹落。敬闲从神奇小背包拿出薄『毛』巾，垫枕头和床上，暂时度过一晚。
路迎酒倒不是很介睡别人的床。
是实没想象，有一天会和敬闲一起睡别人的床。
拉上窗帘，点了青灯，绿火倒影每一面镜子中，像是千百撮鬼火将们包围。
两人一起躺床上。
这床并不小，只是两个男人并肩躺着有点显得狭窄。路迎酒几乎是睡敬闲怀的，心想这要是张书挽突然回来，可不得吓疯了——
两个男人亲密地躺她床上，搂搂抱抱，还点了她的青灯。
像是一部惊悚题材的gay片，混杂了犯罪、悬疑和灵异要素，放出去能惊爆市场。
这么想着，闻着那熟悉的冷香，渐渐敬闲怀中睡着了。
……
“滴答滴答……”
“滴答滴答……”
秒针转动，带着时针指向了午夜两点钟。
再醒来时，路迎酒的脑袋昏昏沉沉的。
边已经没人了。
……敬闲去哪了？想着。
很快，多年来训练有素的警觉让清醒过来：有么东不对劲。
挂起的青灯依旧燃烧，盈盈火光，坠入镜面。路迎酒坐起，看了无数个自己。
究竟是哪不对呢？
的目光扫过一个个镜面，四面八都是的面庞、的躯、的背影。当看向镜面，像是与一百个自己对视；当稍微动作，那镜像跟着一起变化，头晕目眩。
要换个人这，恐怕会『毛』骨悚然。
但路迎酒毕竟是路迎酒，心跳都没加快半点，一心只想弄明白张书挽的图。
最终，看向了斜对面的镜子。
那是一个等的试衣镜，木质的框架烂了一半，只有一人宽。以它的角度刚好照出了的侧脸，照出了偏棕『色』的瞳孔。
但是，其的镜子，的瞳孔中都是有绿火的。
唯有这面镜子中的眼眸干干净净，是原本的『色』泽。
路迎酒起走了镜子前，绿光将的影子拉得很长。
镜中的青年与对视，依旧是精致的五官，俊秀的外貌和温和气质。
几秒钟之后，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