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月一头半长短发,吹了四十分钟?
江兆:“……”
浴室宽敞明亮,镜子有两个水桶那?么大?。
以至于?秦风月一进去?,就被镜子里蓬头散发的女鬼吓得原地一个趔趄。
“靠!”
手?背嗑在?了墙上,屁股坐在?了硬地板上。
八十多斤的重物滑倒,哐当一声,声势浩大?。
秦风月顾不上痛,咬牙切齿的同时立马拉着破嗓子先发制人,“我没事!不用管我!”
还带着压抑住的哭腔和吃痛喘息。
江兆的急促步伐停在?浴室门外,“怎么了?”
秦风月呲牙咧嘴,直翻白眼,“没……是洗面奶,瓶子被我打掉了……”
江兆趿着拖鞋的声音由近及远,吹风机的嗡鸣声重新响起。
秦风月撑着站起来,又滑了一下?扯到伤处,终于?憋不住,眼泪嗒嗒的,一颗一颗砸在?洗手?池台面上。
秦风月揉着屁股,遭殃的不仅她的尾巴骨,还有她的脸面!
——镜子里,秦风月的一头半长到锁骨的头发炸成了一朵灿烂开放的蒲公英!
从?发尾开始到头顶,柔顺的发丝有一半漂荡在?空中,头顶也被抓的乱七八糟。
“……”
秦风月捂着脸,她吹了多久的头发?!才能吹成这样!
江兆靠在?床头,鼻梁上架着一副低度数的眼镜,她抬手?看了眼时间,耐心告罄,趿着拖鞋走到浴室。
门被人里面先一步拧开,秦风月双目瞪圆,囧囧有神,头发被打湿处理过,重新变得服帖,有两根黏在?耳边,衬得小脸白的像一捧新雪。
眼周红肿,是哭过揉过的痕迹。
秦风月鼻音浓重:“干什么?”
江兆直入主题:“是不是摔了。”
秦风月:“…………”
——
凌晨两点?,江兆外卖叫了二十四小时送药上门,跌打损伤酒,于?情于?理秦风月只能自己擦。
于?是她重新进了浴室,秉持着反正都被江兆知?道了,还有什么可忍的态度,又哭红了鼻子。
“呜呜呜,好疼!”
江兆心烦意乱再也看不进去?书,靠在?门外耐心哄着:“先把?药酒捂热了擦。”
哭声小了。
江兆:“不好好擦明天就不要想出门玩了。”
抽泣声重新响起来。
秦风月:“妈的!这什么破酒店!浴室连个防水垫子都没有!”
江兆:“……”
秦风月处理了尾巴骨这种较为?羞耻而隐蔽的地方,留下?了被墙壁磕碰红肿的手?背。
拧开门。
江兆疏忽站直,紧张道:“好了?”
秦风月抽噎撒娇,“你帮我揉一下?手?吧,呜呜呜。”
江兆:“……”
——
“还有力气?哭说明疼的不厉害。”
江兆拉过一张凳子坐在?床边,拧开药酒往手?心倾倒了一点?。
秦风月不能坐不能躺,站着也觉得受累,于?是趴在?床上,将脸埋进了枕褥里。
江兆:“哭湿了床你就睡地板。”
秦风月:“……我现在?是伤患,你能不能说点?好听的,你还是人吗?呜呜呜!”
江兆:“……”
“宝宝,”江兆道,手?上的动手?轻缓,揉搓着秦风月红肿的手?背,“痛痛飞。”
秦风月呼吸一滞,泪珠掉进了床褥,被柔软雪白的棉花吸收殆尽。
她扭头,闷红的泪脸对?着江兆,“什,什么?”
江兆摊开手?,“给?你变个魔术。”
秦风月屏息,目光凝聚在?她修长指尖。
江兆翻转掌心,手?心多了一颗糖。
秦风月连哭都忘了,傻了一般呆在?原地。
——
满屋子的药酒味,江兆推开窗户,又去?前台要了打火机和蚊香,收拾完屋子,给?秦风月喂了止痛药,将浴室地面多余的水清理,一翻忙碌下?来,秦风月还趴在?床头可怜巴巴的撒癔症。
秦风月:“你从?哪里弄的啊~”
江兆:“……要吃就吃,吃了睡觉。”
秦风月咕哝:“可是我已经刷完牙了呀。”
江兆啪的按掉灯,在?另一张床上躺下?。
一颗止疼药屁用没有,秦风月一边玩手?机分散注意力,一边忍不住在?床上烦躁的挪动身体。
小动作不断,骚动持续了半个小时。
秦风月单手?在?游戏世界跟人骂战,无他,独臂英雄马失前蹄,输了比赛不能输了口舌。
把?积攒了十七年的国骂全贡献了,还不尽兴。
江兆侧身,翻身带出一阵窸窣声。
秦风月抬眼,心虚道:“……我吵着你了?”
江兆掀开被子,趿着拖鞋下?地像是要来收拾她。
秦风月瞥了一眼手?机,已经四点?半了,劳驾江兆忙活半夜,她心底惭愧,说:“……我不翻身了!”
江兆掀开她的被角,长腿依次放上床。
秦风月呆了。
等被人扣进怀里,她才回神。
江兆下?巴抵着她的头顶,鼻息间全是秦风月身上的药味。
“真难闻。”
秦风月:“……”
江兆:“我守着你睡。”
江兆说着,双手?紧搂住她的腰,把?秦风月锁进怀里。
秦风月哆嗦了一下?,支吾:“……不,不太好吧。”
江兆懒懒打了一个哈欠,困得眼皮打架,白天还要去?熟悉考场,身累心累:“要么现在?睡,要么去?走廊遛弯。”
“……”
谁他妈半夜在?走廊遛弯?
残障人士表演没病走两步吗?
秦风月安分闭上嘴。
江兆呼吸变沉,似乎睡了。
秦风月:“……秒睡?”
秦风月埋在?江兆怀里,被江兆圈抱在?怀里不能翻身,(一个平平无奇的拥抱)一阵药酒味之间有淡淡的海风萦绕,若有似无的盘旋在?她的腺体处,似乎起了镇痛安神的作用。
秦风月慢慢放松了下?来,逐渐有了困意,她蹭了一下?鬓角的头发,嘴唇无意识的蹭过江兆的耳骨。(脖子以上,审核你做个人吧)
江兆声音带着疲惫的声音响起,“还疼?”
两人搂在?一起彼此呼吸可闻,秦风月意乱,烫着脸往后挪了挪,她大?脑运转迟钝,下?意识的顺杆爬,撒娇点?了两下?头,“疼。”
江兆哑声,轻熟勾人的声线像泠泠弦音,“那?我替你揉揉。”
秦风月:“?”
黑暗里,四周静谧,当人被剥夺了视觉之后,对?其他感觉就愈发敏感。
秦风月:“……”
“!”
秦风月睡意全无:“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