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小简同志对这个孩子并不排斥,也像是想跟唐远征踏实过日子的样子,他先前的担心大抵是多余的。
这就很好。
唐远征打理好闺女,放她坐在沙发上喝奶,他坐旁边护着她别掉地上。
见简青桐还站那跟夏明亮说话,一副拘谨怕生的模样,唐远征适时打断夏明亮没完没了的问题,抬手示意简青桐:
“把你水喝完,说那么多话嘴不干?”
简青桐轻瞪他一眼,回头冲人歉意一笑。
狗男人啥破嘴,好话从他嘴里吐出来都变味儿,她也想套他麻袋。
夏明亮本职做思想政治工作的,为人处世上就比唐远征显得更体贴周全,忙和气地叫她坐下说话。
夏明亮眼尖地瞧见那杯子里的水颜色发点黄,便知道一进来闻见的麦乳精香味没闻错。
弟妹头回来,不可能知道唐远征办公室里备着啥吃喝,那这水谁泡的可想而知。
夏明亮坐到唐果另一侧,冲唐远征挑眉丢个眼色:兄弟有一手啊,知道讨好媳妇,有前途。
唐远征权当没看见,边留意着闺女,一心二用地把刚才简青桐娘家打电话来的事简单说了说。
电话是从总机室那边转过来的,瞒是瞒不过的。跟老夏通过气,后面就交给他处理,省心。
夏明亮一脸严肃听完,又细问了简青桐几个细节问题。
简青桐正襟危坐认真答了,忐忑地问:
“这些都是简青苗干的,不会影响到别人吧?”
夏明亮见她特意看了唐远征一眼,便明白她嘴里的别人说的是谁。
“照理说不会,一人做事一人当嘛。不过也说不好,这事儿闹到你们乡里头,就必须严肃处理。现在全国都在批判肃清不正之风,地方上每年都有指标的。”
夏明亮说得隐晦,简青桐却听明白了,着急地问:
“那咋办啊?要不,我再弄个声明,跟她划清界限?反正我也不打算跟她来往了。”
说着又询问地看向唐远征。
她虽然全盘接收原主记忆,自己也看过这个年代的小说,但认知毕竟片面且有部分杜撰,难保做出不那么合宜的决定,还得靠“本地土著”来把关。
唐远征被她这么虚心求教地一瞧,心里莫名舒坦不少,当仁不让地说:
“这是你家的事,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简青桐虽然没得到他会兜底的保证,但没被他明着反对打脸,已经算是小有收获。
这人瞧着也没那么难相处嘛。
简青桐投给他个赞许的眼神,心里更安定了些。
初来乍到,头回穿书,头回结婚,还有头回当后妈,她心里其实也虚得很,这几天全靠自己给自己打气,努力适应新生活来的。
“那我跟我家里说啦?”
“行,你决定就好,我帮你拨回去。”
唐远征雷厉风行,给总机室摇电话,要求转接刚才来电号码。
“通了,你说吧。”
“谢谢。”
简青桐接过话筒,找老支书接电话,把要跟简青苗划清界限的事情说了,还请他带话回简家,要家里也尽快跟她划清界限,省得受连累倒大霉。
老支书那头正被简青苗闹得头痛,一听简青桐这边的意思,就少了很多顾虑。
简青苗口口声声说她姐欠她的,又说她姐夫是军官,肯定会给她撑腰,刚才都敢跟乡里干部拍桌子,整个一滚刀肉,又难缠又丢脸,乡长他们看他的眼神都不对了!
生怕今年评不上先进的老支书早恼了,见简青桐表态,真跟瞌睡了递枕头一样,扭头大声把话重复一遍。
“我不信!简招弟她欠我的!她怎么敢?让我跟她说!”
简青苗抢过话筒,气急败坏地质问:
“简招弟!你胆子肥了,敢跟我划清界限?你这么没良心,唐远征没打死你?”
简青桐皱眉把话筒拿远点,一手扶着太阳穴装头疼,求助地看向身边站着的唐远征,心里小恶魔悄悄拍动翅膀:
简青苗果然还没从上辈子的记忆里走出来,明明已经选择抛弃上辈子的丈夫琵琶别抱,仍旧将唐远征视为她的囊中之物,使唤得理所当然。
不如叫她视为倚仗的底牌亲自给她上一课吧。就喜欢看这种打脸戏码,嘻嘻嘻。
简青桐偷笑得活像个反派。幸好她演技太差,表现力还比不上一般人,这才没露馅。
唐远征离得近,模糊听见听筒里传来的高声叫骂,见媳妇露出头晕难受的模样,想也不想地接过电话,威严地喂一声。
那头简青苗如同受了委屈找家长告状的小孩子,气愤又熟稔地说:
“唐远征,我姐欺负我!你快帮我骂她!”
唐远征愣了下,怀疑地拿起话筒看看,又瞄一眼身边坐着的简青桐,眉头就皱起来。
这个才是他媳妇儿!
“简青苗,你不要再来打扰我爱人,她身体不好,需要静养。我会告诉总机那边不再转接你的电话,你好自为之。”
简青桐撑着额头,光明正大听他讲电话,差点被他开始那副怀疑人生的表情逗乐,又被他之后毫不婉转的直白训斥给听得是神清气爽。
就很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