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怜悯的、不屑的、说活该的......
哪种都有。
缘一一开始还会不解,难过,但后来就没有了,因为他不再把这些事放在心上。
一直到母亲病逝,便宜父亲又发现了他的天赋,非要把他和兄长调换,搞得兄长对他心生厌恨,他做再多的解释都没用,只会招来更大的怨气......他便选择了离开。
既然是他造成的,那他走不就好了。没有他,想必父亲会重新重视起兄长,慢慢的,一切都会恢复成最开始的那样。
缘一离开时还站在门口犹豫了两秒,他知道此行走后不出意外他不会再回来,尽管他对这个家没有太多的感情,但这里有母亲,有兄长。虽然母亲已经逝世,而兄长......也对他产生了怨。
不知从何时起,一切都变了。他选择离开,是必然的结果。就算没有父亲把他和兄长调换一事的刺激,他也终有一天会做出这个选择,不过是时间问题。
正当缘一陷入回忆时,旁边男人的声音打断了他。
“你们是......?”男人疑惑地问,看起来就和他的外表一样无害。
“我们是谁?问你的主子不就得了。而且你主子都没说话,你一个小小家仆怎敢插嘴?!看来是主子教得不好!不如我们帮帮你主子!”长官冷笑着说道,说着,就突然抽出挂在腰间的鞭子,向男人打去。
男人望着那朝他袭来的细细的上面还长有倒刺的鞭子,表情丝毫不乱,唇角甚至勾起一抹笑。只是那眼底没有丝毫笑意,反而腾升起浓烈的黑暗和令人心生恐惧的阴翳。
坐在旁边的缘一最能清楚的感知到男人透露出的杀意。
嘴唇一抿,缘一掏出放在衣兜里的小巧手术刀,然后突然起身向上一跳,切豆腐般看似轻易地砍断了鞭子。
人落地,断开的鞭子也落地。
他的动作太快,连打人的长官都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愣是呆了两秒,等反应过来后,脸色一黑,皮笑肉不笑地说道:“缘一少爷是何意思?你的家奴不长眼睛,我们帮你教训他,你也要阻拦不成?!”
缘一清秀的眉皱紧,用看傻子的眼神看比狗还能嗷的长官,仿佛再说:
你是憨批吗。
这落到长官眼里,差点没给他气死。他气得脸色涨红,怒目横眉。
“好......!别怪我不给你继国家面子,把他们两个给我抓起来!”
谁不知道武田家主和继国家主虽然都为一个天皇效力,但二人极为不对付。好巧不巧,缘一和男人目前所在的城市就是武田家的管辖区。
“我劝你最好不要。”缘一头一次表达出了自己的意愿,惹得男人不禁多看了他两眼。
长官怒极反笑:“怎么?别以为你是继国家次子我们就不敢对你动手,别忘了你脚下的这块地归谁管!就是你老子来了都要看情况!”
缘一却是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他两秒,然后面无表情地说道:“不,我只是怕我救不了你们。”
他动手还能留命,男人动手,那就是血溅当场。到时候引起两个大家族之间的矛盾就不好了。纵使他对他父亲没感情,但也要为自己的行为担责任。
然而缘一没有发现,现在的他思维已然发生了转变,从不杀人,到勉强接受杀人,到考虑杀人带来的利与弊......这一切不过过去了六天,连一个礼拜都没有,还差一天。
看出缘一转变的男人收回杀意,如看戏的观众般,身子斜斜的倚在后方的墙上,双手抱于胸前,嘴角微微上翘,似笑非笑地看着挡在他面前的缘一,眼里的黑暗消退了八分,转为了欣慰和满意。
还没有完全建立独立人格和认知的孩子就是好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