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意依旧,语声和目光中的寒意却不像话里那?般有耐性的。
危急之下,萧曼反而沉静下来了,又觉那?药落腹之后,身子似乎并?没什么?异样,想来应该暂时并?没什么?大碍,于是也不再挣扎,望着他点了点头。
“不用相逼,我听话就是,你究竟想要什么?,直接说吧。”
“呵,连姑丈都不叫了?不叫就不叫吧,反正也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
骆罡轻轻颔首,却没答话,只是俯着她端详,半晌又抬手抚着她的脸,轻轻摩挲。
那?只手上面仿佛生满了茧子,拂过肌肤便是一阵又刺又痒的痛。
萧曼极不舒服,但为了保全性命,又不敢触怒了对方,只得强忍着不吭声。
渐渐就觉那?手在脸上磨蹭的地?方越来越大,倒像是在替自己抹着什么?,心头愈发?疑惑不解。
过了好一会子,骆罡才收了手,望她一笑:“这小脸盘生的,跟你娘年轻时候居然不怎么?像。”
萧曼心中纠蹙着,却有很?多想不明白的事。
首要的一件便是骆罡既然是鲜家的叛徒,那?么?母亲当初又怎么?会应下自己与骆忆川的亲事?
除非母亲认识的骆罡并?不是眼前的这个骆罡?
毕竟鲜家奇异的绝学甚多,谁知道会不会有出人意料的事情。
忽然间,她想起?了这两日所?读过的东西,心下狂跳,攥着的手心里也沁汗来。
“你……究竟是何人?”
“你这孩子该不会是被吓傻了吧。”那?人微微一愣。
萧曼却是往后挪了挪,忽然大声喊道:“表兄!这人并?不是姑丈,你仔细想想……”
她的话还未说完,脖颈就已被人紧紧扼住。
“小丫头,想挑拨离间?”他嗤笑一声,“川儿,瞧见了么?,这女人无论何时说的话都不能信。”
一旁的骆忆川垂着眼,并?没有说话,只过了一会儿,瞧了瞧萧曼那?张因为被掐住脖子而弄得胀红的脸,犹豫了下,终于还是没开口。
萧曼有一瞬间真?以为自己要被人掐死了,就在眼前开始变得模模糊糊的时候,掐在脖子上的手终于松开了。
“小丫头不要乱说话,若不然只要我手上稍稍多加一分力,你这脖子可就会断了。”
骆罡又笑道:“反正么?,我也离开鲜家了,从前的那?些恩恩怨怨,我也不想与你们?鲜家人计较,不过,该是我的东西,也应该还给我。”
他一个鲜家的叛徒,还有脸理直气壮来要东西,是欺负自己无知么??
“我连我娘的身份都不晓得,更不晓得你要的东西在哪。”萧曼正说着,猛然就觉丹田间生起?一股热力,疾速上窜,顷刻间传遍四肢百骸,浑身热烫无比,脑中也酒意上涌般昏沉起?来。
“呵呵,这药的力道还过得去?吧?稍时包保你没半点痛楚,知不知道,不是你说了算,而是我,懂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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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恪站在一处土丘上,双眸微微狭起?,遥望着逃命般溃散下来的衙役,脸色又阴沉了几分。
护卫矫捷地?从慌乱无主的人群中蹿出,一路疾奔到他面前,平素淡定自若的脸上兀自带着惊愕,单膝跪地?抱拳道:“主上恕罪,小的们?已换了几遍地?方了,还是进不去?。”
“都瞧见了。”老管事心中焦急,又问,“娘子留下的那?些药当真?一点用都顶不上?”
那?护卫一躬身:“也不是无用,先前在外围都没出什么?意外,可到了里头,那?些毒虫便七窝八代地?出来,也不怕药了。人一沾便倒,咬死一个便传向后面,再好的身手也躲不过,小的们?实在抵挡不住,只能先退下来,再请主上吩咐。”
老管事抽脸吸着凉气,只能回身转向秦恪:“状元公,这么?下去?不是个法儿,就算把人都交代在这里,只怕也喂不饱那?些虫子,不如先叫人都撤了,另想别的招进去?吧。”
“能有什么?法子?”那?护卫忍不住反问了一句。
那?两道目光蓦然斜瞥过来,寒浸浸的,只把护卫吓得一哆嗦。
不过,原本就是顺口一说,可老管事却好像真?想到了个法子,他在秦恪耳边轻声道:“大理寺牢中押着不少人,反正到头来都是见阎王的命,不如全拉到这里来,赶着他们?走在前头,咱们?的人跟在后头,就算喂不够虫子,好歹也能铺条路出来,咱们?的人兴许便能闯进几个去?。只要手脚干净,回头收拾利索了,谅也不会留下把柄。”
秦恪闻言反倒是多看了那?老管事两眼。
瞧着憨厚老实的人,怎的会想出这样的主意来,这真?是萧家的管事?
似是看出了他眼中的疑惑,老管事又压低了声音道:“主人和状元公为人正直,自然是瞧不惯这种做法的,可是……有时候光明正大的法子,并?不好使……”
“萧夫人还真?是用心良苦了。”
老管事听他这般说,似被勾起?了伤心事,暗自一叹,点了点头:“我们?夫人真?的是很?了不起?,真?的是天妒红颜……”
秦恪还真?没想到这样的老管事竟是萧夫人扶出来的,不过么?,想从前师父说过,她就是下一任当家人,自然也是不寻常的。
作者有话要说:祝小仙女们元旦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