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又并非不知言安心中已然住了人,岂还能在容得下其他人的位置。”
何况当你拥有过正品后,又怎会强忍着恶心拥抱那等赝品,在说他?可没有?像上官蕴那个蠢货一样的癖好。
“心里有?人是一回事,这身旁睡的是另一人又是一回事,本王之前倒是不知言安何时也成了这等拧巴之人。”
“言安一直拧巴,反倒是摄政王不知。”
“快到十五了。”莫名的,莲香幽幽来了那么一句。
也?使得方才还在谈笑中的男人面色瞬间阴沉下来,亦连捏棋的手背上?青筋直冒。
另一处
时葑是在连夜出的城,可在她的马车离开皇城的半个时辰内,又有?另一辆马车低调的行驶出去,并且紧紧跟随着前面的那辆马车。
位置离得稍远,加上?马车又是那等在普通不过的款式,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正好一道的,连带着前边之人也没有多加注意。
许是伤口未好,加上?马车摇摇晃晃的,使得时葑刚上?了马车不久,整个人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正在昏昏欲睡中的时葑听到了李三娘同人的交谈声后,紧接着那车帘一掀,而她的鼻间则弥漫着好闻的清冽竹香。
“那么大个人,怎的连照顾自己都不会。”
男人将手探上她的额间,见已经滚烫了起来,便知她是因伤口感染而发起了热,当?下便催促着李三娘往最近的城池中赶去,而自己则帮她换了药,并喂了药。
第二天虽未赶到城池,可她身上的烧却是退了下来。
“醒了,先喝点水。”
一夜未睡,眼下带着一抹青色的林拂衣将手上?的水壶递了过去,因着担心她会呛到,还将她往自己怀里靠了靠,好让她小口小口的饮着。
眼眸半垂中的时葑就着他?喂水的动作喝了几口后,方才觉得干涸的喉咙好受上几分?,亦连那发软的手脚都有了点儿力气。
“你怎么在这里。”她记得她连夜出城之事并没有?告诉任何人,唯一的可能,便是她的身边出了内奸!
“自然是不放心雪客身上带伤还到处乱跑,反倒雪客可是想要去哪里。”林拂衣并未点明她的目的地,反倒是颇有?耐心的等着她说出口。
那白皙的手卷起她的一缕发置于指尖把玩,昏暗的光线中,呈现出一种黑与白的极致诱惑。
“我去哪里为什么要和你说。”时葑抗拒的推开了他?的过近距离,一张脸上则是弥漫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
“你我二人都已有?夫妻之实,我身为男子,于情于理都得要对你负责。”
“啧,瞧林大人这话说的,那我跟了那么多男人滚过床单后,我是不是都应该要嫁给他?们才对,不过我倒是不知林大人何时也有?了这等穿破鞋的癖好。”
忽地,时葑不知想到了什么,唇角浮现出一抹狰狞的冷笑。
“不过我可记得你们林家的祖训是男子年到四十膝下无子方可纳妾,而那过门的妻子皆是需要身世清白,并且是完壁之身方才能踏进你们林家大门,你说你要对我负责,不知是打算以正妻之位迎娶,还是那等形同半奴之身的妾?”
“不不不,或者是打算学你的那些好叔叔伯伯们,把我当?成一个外室养在外头,即便到时候林夫人发现了又如何,只因你们林家虽说不能纳妾,可并没有说不能养外室或是在外头红粉知己无数。”
现如今的时葑只要一想到那个梦,以及回想起之前发生的一切,脸上的表情变得狰狞而吓人。
“自是以正妻之位相迎。”林拂衣误以为她还是在试探他对她的诚意,忙握住她的手,郑重其事。
“若是雪客愿嫁予林某为妻,我林喜见定然会遵守那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誓言。”
“恶心,污秽。”
等马车途经一处林中时,不远处则不断传来了狼叫声,甚至随着马车越往前,那狼叫声越多。就连车轱辘底下的断枝都只多不少,行驶过的时候,总会发出清脆的‘咯吱咯吱’音。
原先的马车中突然静止了一瞬,随后又传来一女子的媚笑音。
“林大人不是说喜欢我吗,那么肯定会心甘情?愿的为我引开狼群才对。”狞笑着的时葑抽出了捅着他?腹部的匕首,继而那么轻轻的一推。
就将人给推倒进那狼嚎之地,亦连脸上的笑意都越发灿烂,明媚得就跟要迎接春天一样。
“快走。”时葑将那沾血的匕首往地下一扔,随即催促着李三娘快速离开。
毕竟那人现在是死是活跟她又没有?什么关系,她想要的,可一直都是要对方死,可是又不能让他?死得过于痛快了。
林中的狼嚎声越来越多,更朝着其中的某一个点奔来。
先前被扔下马车的林拂衣苍白着一张脸,捂着血流不止的腹部站了起来,人却并没有走远,而是等在原地。
而那狼嚎声到了最后,也?逐渐消弭于风林簌簌中。
驾驶着马车,离开了一段路程后的李三娘许是在也憋不住了,忍不住出声道:“大人为何要将林大人扔在那么一个地方,难道就不怕他?被狼群给吃了吗。”
“你问我这个,我倒是还想问,刚才的你为何将那人放上马车来。”
“李三娘,有?时候你可得要认清谁才是你的主子。”她最后一句,满是带着咀嚼后的森冷怒意,更吓得李三娘的脖子往下缩了好几下。
等到玫红晕染黄昏的傍晚时分,马车终是行驶进了一座小城镇中,并请来了一位大夫。
因着她的伤口恶化严重,导致大夫还再三劝说要她在这城镇里歇上?那么两天,可是她等不及了。
即便大夫在如何劝说,她仍是在第二天清晨便催促着李三娘驾马离去。
在他们离开这座边缘的偏僻小城镇之时,稍不知,身后还有?着另一辆马车紧紧跟随着,可这一次比先前不知隐蔽了多少,更聪明的和另一支商队融会进去。
一路上日夜兼程,不知跑死了多少匹马后,终是在半个月后抵达了青阳国城——长安。
而她在入城时,便换上了一套娇俏的粉色缠花襦裙,她担心被人认出,不忘还贴了一张不属于她的脸,就连脸上都还抹了胭脂,在用一块纱巾遮脸,端得异域风情十足。
“主人,我们现在是要去哪里?”
同样换上了相似装扮的李三娘望着不远处的朱红宫墙门后,握着长剑的手,俨然不安到了极点,总觉得他?们这一次,就像是踏进了一个由他人早已备好的陷阱中。
“先去客栈。”伸出手遮住有?些刺目光线的时葑半抿了抿唇,朝城里最大的一间客栈中走去。
而在他们走后不远,也?有?一支商队悄悄地入了城,并往另一个与之相反的方向而去。
长安城极为热闹,街道两旁书茶馆肆林立,似将金子揉碎了洒在大地上的阳光,温柔而多情?的洒在那红墙绿瓦,或是那雕梁画柱,颜色艳丽到了极点的楼阁飞檐之上?,那骤停在上边的嬉闹麻雀给之添了几分?生动。
风扬起,卷起这城里城外的烟尘喧哗,澹澹洛水洗浣过吴带当?风的浓墨笔触。
时葑进到客栈后,便累得扎头睡了过去,完全不知今夕是何年,甚至就连原先同在屋子里头的李三娘出去了都不知道,唯有那风拍窗棂,檐下青铜风铃叮当而响。
客栈内的另一间房间中,李三娘看着许久未见的眼前人,莫名有?些心虚,就连那头都低得恨不得埋进一条缝中。
“公子。”
“你明知她身上带伤,为何不阻止她。”双眉微拧的莲香,满是带着极为不赞同之色。
“属下之前已经劝说过主人很多次了,可是她都不听,属下也?是没有?办法,何况若是属下不带主人过来,难免她不会起疑,或是寻了其他人。”
“公子之前吩咐属下做的事属下已经做到了,不知公子何时愿将那药给属下。”最后一句,才是她话中的关键。
“将这药混进她的水里喂她喝下,此次事成之后,你自会得到你想要的东西。”唇边陡然浮现一抹冷笑的莲香,将早已准备好的青玉瓷瓶递过去。
“公子,这是?”
“这药对她身体无害有益。”唯有多食会使人陷入昏睡,记忆错乱,只是后面的半句,却被他?给掩了下来。
而等时葑醒来后,已是到了橘黄余晖洒满大地,宛如给之镀上?一层朦胧浅金的傍晚。
半倚在酒馆旁的女/支子也?从二楼的户牖边上探出了半张芙蓉面来,若是见着了模样生得好看的俊俏小哥,便忍不住朝其抛了个媚眼,或是将手中香帕坠落青年怀中,引之上?楼一叙香梦。
她一觉睡醒后,连带着的精神头都比之前好上了几分?,唯有那腹中饥肠辘辘,正当她准备推门出去觅食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