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
正当碧柳再一次打算敲门时,紧闭的大门‘叽呀’一声,先从内里打开。
随后露出一张其色骄若冬梅,艳胜春花的脸来,若非此人身有喉结,说不定?还以为是谁家女扮男装的美娇娘。
“是你。”见着今日从马下救下的姑娘来了她的家门口外,时葑修眉不可见的轻皱了一下,显然带着几分不喜。
“是我,我?是想要来跟你道谢的,还有我?想要邀请你明天来参加我?哥哥举办的赏梅宴。”
来之前,阳锦绣不知一次的幻想过那人的脸该是长成了?何等模样,可如何怎么样猜想,都不如此时的第一眼来得惊艳与震撼。
毕竟一个女人若是生成了?此等颜秾模样,定?然是祸国殃民的妖姬,可偏生美中不足的是,这张脸生在了一个男儿身上,使得一同前来的几个小丫鬟皆是小脸红红,低着头不敢再多看
“我?家小姐是城主唯一的掌上明珠,还希望公子莫要拒绝我?家小姐的好意才是。”另一个名唤云樱的小丫头担心她会拒绝,并拂了?自家小姐的面子,忙再一次出声补充。
“竟是郡主相邀,在下又岂有拒绝之理?。”原先本想拒绝离去的时葑在听到对方是城主的妹妹时,心下瞬间改了主意。
现在有这么一个光明正大能混进城主府的机会,她又岂能眼睁睁错过,这叫什么,正想打瞌睡就有人送来了枕头。
等第二日,时葑先一步出了门,去了哪里也未曾言之,等到了午时,林拂衣方才外出。
只是谁曾想,他们二人会在这里遇到。
“雪客,你怎么也在这里?”今日同样被邀请进府做客,并再三推迟不过的林拂衣怎么都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她,遂竭力压抑唇角上扬的那抹孤度。
“喜见不也是在这里吗?反倒是你何时同城主的关系那么好了。”正站在梅林中赏花赏得无趣的时葑见着来人时,不免诧异。
“不过就是下过几次棋,何谈得上一个好字,反倒是雪客因何而来?”林拂衣见她无趣,遂折了?一枝开得正艳的红梅递了?过去。
“你有你的张良计,我?自有我?的过墙梯。”时葑接过他递过来的红梅在手心比划了?几下,只觉得这枝上的梅花实在是太小家子气了?些。
你这就开俩三个花骨朵的哪里比得上其他郁郁簇簇的来得好看,更别说还有这送花之人了。
正当二?人说话间,原先去而复返的阳锦绣在丫鬟的簇拥下走了过来,在她的身后,则还跟着不少今日同被她邀请前来参加赏梅宴的高门贵女。
说得好听说叫赏梅宴,其实不过就是一个变相的相亲会所?,好比将合适的猎物放在一起,任由外围的猎人挑选。
“不知时公子觉得这城主府里的梅花开得可好。”
今日着了?一身雪白的银狐皮对襟旋袄,海棠红流云纹百褶裙,更艳丽得令人的阳锦瑟,不忘额间贴花钿,描那远山黛青眉,将本就艳丽的容颜更是放大了?十分。
若是她身旁站着的是其他贵女还好,偏生她站到了那相貌妖媚得过于妖异的时葑面前,总给人一种油菜花生在在牡丹花边缘的突究感。
阳锦绣不曾理会其他人投来的目光,继而略带几分诧异的看向了?时葑的身旁人,继而红唇微抿道:“林公子,你也来了。”
若是来便是来,怎的还用上了?一个‘也’字,倒是颇为令人寻味得紧。
原先这场宴会到晚上便会散席离去的,也不知城主抽了什么疯,硬生生将这个赏梅宴举行了?三日之久,晚上还给?每个赏梅客皆准备了?院落。
等夜幕降临,繁星点点如春水映梨花时。
再一次换上了?夜行衣的时葑往那书房方向而去,今夜因着入住之人较多的缘故,连带着守卫都比往日多了?一倍不止,为的就是防止有人浑水摸鱼。
正当她躲在书房翻找东西时,余耳听见门外由远极近的响动之声,吓得赶忙吹灭了手中蜡烛,随躲在了那金丝楠木锈双面普陀山的屏风后的书桌后,更借由面前的等人高海榴红大花瓶遮挡住身形。
很快,随着人入内,原先漆黑的书房中因着燃了?蜡烛,照得内里亮如白昼,同时也映出了他们俩人的脸来。
进来的人,不是其他人,正是城主和他的心腹。
“那位安公子现在已经在府中住了?多时,不知城主可有拿定了?主意与否,以及那位林大公子?”等进了?屋,陈亮先一步出了声。
“主意自是早已订下,反倒是本官让你查的事情,现在可曾多少眉目。”双手复后,眼眸带着一丝冷意的阳炎走到那六角菱花窗边,一只手则在盘着那已经包了?浆的棕红色条纹核桃。
“城主今日派属下去探查那位时公子的身世时,属下倒是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
“你说?”
“听说林公子在来阳城关之时是带了?妻子前来的,不过却无一人见过那位林夫人生了?何等模样,而很不巧的是,属下今日无意中听见高燕对那位时公子唤了一声夫人。”跟在城主身边多年的陈亮自然知道城主对那位林公子抱着怎样的想法。
可谁知,本以为只要费些时日才能拿下的美人,其实早已是有主之人。
好比有些事只需点到即可,否则若是说得太明,不是你将对方当傻子,就是对方以为你将他当成傻子。
“当真!”一句冷嗤,似那寒冰冻结血液时的阴冷,森剐。
“属下一字一句千真万确,反倒若当真如此,那么大小姐那边又应当如何交代。”
“有刺客,快来人。”
正当时葑马上就要听到她想要的答案时,老天爷就跟偏生要和她作对一样,并且现在趁着书房无人的空隙,她也得要马上跑了?才是。
可是等她跑出书房时,倒霉催的发现,她忘记了她住的院落是在哪里了?!!!
唯一一个还有印象的,便是那落座在东南方向。
而她更是一个只要想到便会马上付绪行动之人,同时更挑中了其中最为像她落脚的那间院落推门进去。
只是那么好巧不巧的,她人才刚进去,便查觉到一股杀气朝她面门袭来,凤眸锐利的时葑抽出腰间软剑与人缠动着,彼此间的招式不向上下。
这兵器古有一寸长一分强,一寸短一分险之称,可若是将缠斗的二?人放在狭小,并且堆积了家具的房间里时,这长一寸则成了?险一分。
加上时葑担心会引来院外巡逻之人,打起来更是束手束脚,连带着下手的招式越发狠辣,招招往对方致命处而去,另一只手飞快的抽出了藏在袖间的匕首,寻着机会朝人刺去。
对方自然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见招拆招,甚至连带着武艺和内力都高出她大半截,若是长久以下,她只有被压制的份。
只是一如君子光明磊落,一如小人阴险狡诈。
很快,时葑的身上便挂了?不少口子,当她紧咬着牙根,准备洒出粉末时。
门外一道突究的光亮照了进来时,正好将二?人的脸彼此清晰的映了?出来,很快,紧闭的房门被人敲响。
“林公子,不知那么晚了?,你可睡了没?”
听见声音的一刹那,顾不上什么的时葑飞快的拉着人进了?那红木雕花大床上躺下,并且用那锦被将人给罩住了?。
担心他会出声,不忘伸出手将对方的嘴给堵得严严实实,一双桃花眼中既惊又恐。
她怎么样都没有想到,她不过随意挑选的一间院落,居然就是林大公子的,这可真是巧,巧他|妈的巧!!!
很快,门被打开,提着一盏六角琉璃宫灯进来的人只是在那屏风后看了?几眼,又站在原地看了?好一会。
却并未打算往那侧间中走来,倒是无疑另俩人都间接性的松了一口气。
等人离开,偌大的院落再次重归寂静。
“人已经走远了?,雪客现在可否从我?的身上起来了不?”
微挑了?下眉的林拂衣,有些好笑的看着现还压在他身上之人,一瞬间竟产生了?一种不愿推开她的念头,特别是鼻尖还缠绕着独属于她身上的淡淡梅花香时。
“你刚才,或者说是今日就没有看出点什么来吗?”此时的时葑倒是并不急着起来了,何况她的体力早在之前消耗大半,现在只想像一条咸鱼滚到床的另一边躺着。
“看出什么?”此番他倒是有了?几分明知故问的闲情逸致。
“城主对我们人见人爱的林大公子一见钟情,并想要摘下这朵高岭之花至于鼻间轻嗅啊。”时葑忽的凑近,白皙的指尖缠着男人的一缕发丝至于指尖玩弄,脸上的笑意妩媚非常。
“知道了?又如何,不知又如何,反倒是雪客可曾得到你想要之物不曾。”
林拂衣并未推开她的动作,任由她那么姿势不雅的趴在他身上玩弄着他的头发,眼神中,满是带着浓浓的宠溺之色,只是他现在还未曾得知。
时葑摇了?摇头,显然上一次因着她的失手后,这里的巡逻比之前更要森严不少,这从外不行,也不知若是从内里打通………
“听说年关将近时,城主府会宴请城中有身份之人前来参加晚宴,介时只要讨好了?郡主,何来的难题。”
“你说得对,此番是我操之过急了。”可莫名的,她的心里总有种预感,此事若是越往下拖,反倒会变得越发棘手,甚至还会掺夹着其他方势力。
“林公子,可曾睡下了??”
忽的,门外再一次响起了敲门声。
那么这深夜之中,来的又会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