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熊回过头,对猴子们说:“就到这儿吧,别跟过来了。”
猴子们听了这话,都蔫了下来,失落地吱吱了几声,乖乖地四散开了。
黑熊转过头,接着拖着?他?们往前走去,一路走到了房间的另一头,又打开了另一扇门。
这次,被打开的另一边又是一条仄长的走廊,走廊上每隔几米远就有一个孤零零的柜子,柜子上摆着?一个烛台,许多的蜡烛一同?摇曳着燃烧,虽然不比篝火明亮,但也把整条走廊照亮了不少。
和上一条走廊一样,这条走廊的地上铺着同?样华丽的厚重地毯,就连地毯的纹样都一模一样。但和上一条走廊不一样的是,这条走廊两侧有许多的房间,而这些摆着?烛台的柜子,就摆在每一个房间的门口,应该是为了方便照明。
黑熊拖着?他?们走了进去。
参与者们见状,纷纷站了起来,走到了笼子两侧去,打量起了走廊两侧的房间。
“这应该是马戏团的寝室吧。”邵舫转头说,“但是这就怪了耶,一群动物要什么寝室,窝在一起睡觉不就行了吗?”
“这应该就是寝室。”柳煦也说,“这就出现了一个问题啊。”
沈安行知道他?要说什么,就把话头接了下来,道:“动物不需要寝室。他?说的没错,那些动物窝在一起就能睡了。”
邵舫:“……行哥,我希望你可以叫我的名字,我叫邵舫,你记住了吗?我叫邵舫,邵舫,邵舫——”
沈安行:“……”
舫不舫的先不说,他?是真的好烦啊!
柳煦无奈一笑,说:“总而言之,再加上那个靠着?狮子的女人,就能很好的说明问题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扶了扶眼镜,在那一刻,脸上的笑意瞬间烟消云散。
他?眼中毫无笑意,一脸肃穆的看着?眼前一个个过去的房间,说:“这里原来应该是一个由人来操办的马戏团。这些寝室,就是给马戏团的人睡的。”
邵舫点了点头:“应该就是这样。”
邵舫说完这话后,就转过了头,又往笼子边缘走了走,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说给柳煦和沈安行听,开始自顾自的分析了起来,说:“哎呀,不过这些房间既然是给曾经的马戏团的人用的,就证明这里面很有可能有刚刚那个靠着?狮子的女人的房间啊……”
邵舫开始展开了他?的长篇大论,但沈安行一直没吭声。
柳煦没听到他吭声,就转过了头。这一转过头,他?就看到沈安行的目光一直黏在他身上,而且里面似乎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沈安行似乎很惊异,又像是……
柳煦形容不出来。
他?一时茫然,还以为沈安行是有什么问题或者是没明白什么,就问:“怎么了星星,有什么问题?”
沈安行还是没吭声,但慢慢地,他?脸上浮现起了两团微红色。
然后,他?才低了低头,捂了捂脸,说:“对不起……你,你刚刚……有点,有点……帅。”
他?这一句话简直了,柳煦当即被震得呛到了自己,忍不住猛烈地咳嗽了两声,呛得脸红还眼角挂泪。
邵舫还在自顾自地做着?分析,他?一听柳煦开始咳嗽,就莫名其妙的转过了头。
这一转过头,他?就看到柳煦咳得惊天动地,沈安行扶着他?满脸担忧,一下下给他?拍着?后背顺气。
“……你们干嘛呢。”
沈安行百忙之中抬起头,讪讪朝他?一笑。
柳煦却觉得内心有点乱。
沈安行以前也说过这话,在十七八岁那两年。
那时候柳煦还年轻,他?年少又有活力,会在运动会上挣下所有奖项和尖叫,也会次次考试都荣登顶峰,每一天的阳光会把他?照得熠熠生辉。
那时候他?耀眼极了,在他们把话说开了之后,沈安行有时就会涨红着?脸嘟囔着?说他好帅。
柳煦听到之后,就会转过头来看他?一眼,然后一笑。
如果条件允许,他?就会朝沈安行笑一声,然后说,帅吗?帅就多看两眼。
他?那时候自信,自以为什么都知道,什么都能拿到手,一点儿不知天高地厚,不知道有的人真的是留不住。
不像今天。
如今七年都过去了,当年的年少轻狂都被现实磨打成了麻木不仁,身上的耀眼也早就同?那天的夕阳西下一同?彻底西沉了下去,连点落日余晖都没留下。
他?身上只有当年的光燃烧殆尽后留下的一捧死灰,可就连这捧死灰他也留不住,等风一吹,它?就会被一把扬走,什么都留不下。
他?甚至都找不到自己当年的影子,一切都面目全非了。
七年了。
他?老了,不年轻了,回不去十八岁了。
可即使都这样了,沈安行在看着?他?的时候,还是会和当年一样,忍不住的说他“好帅”。
……真他?妈的。
柳煦咳嗽得喉咙痛。
就在此时,柳煦突然感到一阵寒气逼近。
他?抬起头,果不其然,刚好看到沈安行凑到了他?耳边来。两人挨得极近,那些沈安行身上如影随形的寒气也逼近了过来。
沈安行叫了他?一声:“杨花。”
柳煦声音沙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