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就是不开钱吗?”崔醒将她怼到化妆台边,捞着庄迩翻了个身,瓶瓶罐罐叮铃哐啷摔落在地,没盖好的卸妆水顺着庄迩的指缝淌了下来,瓶身滚落到她的手边,卡住了。
庄迩被崔醒压在台面上,她抬头,只能见到镜面里脸色潮红的自己,崔醒涂着宝蓝色的美甲指着镜框上贴着的便签:“第七次了,痴线!你是我?次数最多的回头客了,白嫖不给钱,你们大学教这个啊?”
“你要是算这个,饭钱是我?出的,卫生是我?打扫的,水电费你也没交过……”
崔醒从皮夹子里取出一沓钱砸在庄迩光裸的背上:“早说你是保姆啊,市场价也没这么多,滚!”
庄迩沉默了一会儿,看着镜子里脖子上的吻痕,哽咽道:“崔醒,你有本事?再找一个愿意三更半夜冒着寒风在路口等你,背着醉得稀巴烂的你爬五楼的人。”
“市场上有嫖客,有保姆,我?都?不是,但你不需要情人更不需要伴侣,我?是多余的。”
连续十几条,两个人的状态时好时坏,檀杏都?还好一点儿,庄迩的无助与?舍不得都?能从监视器里感觉到。尤映西是从开头就胯,崔醒的断句断得奇奇怪怪,再加上动作僵硬得不行,根本就没剧本里离分开就差一根□□芯子的氛围。
果不其然,又听到了一声咔!
江晚姿:“尤映西,你是没吵过架吗你?”
她在工作上向来一视同仁,大多数时候都?是细致体贴的,但遇到这种情况还是会凶一点,演员很?多时候也要靠外?界的压力。对待尤映西都?温柔很?多了,前两天檀杏老?NG,江晚姿一个大喇叭吼过去:“檀杏你别浪费整组人时间了,不知道什么是血脉偾张就给我?滚出去跑十圈再进来!”
蹲在地上的尤映西没说话?,灰头土脸的。
江晚姿嚷了这嗓门也冷静下来了,尤映西哪有吵架的经验啊,和辛予可差不多的性子,但辛予可麻将桌上还会呛声,尤映西就是被骂了也不知道怎么回的那类。
她揉了揉眉心,遣散了在场的所有人,不一会儿,出租屋里就只剩她俩了。
江晚姿走到尤映西面前,蹲下,昂贵的裙子蹭了一地灰也不管,从对方手里拿走了烟,烟头杵在地上熄了火。江晚姿喉头一动,斟酌须臾,不痛不痒道:“真当?自己是崔醒了?天天烟不离手的。”
“我?不是崔醒也烟不离手。”
因为尤映西自始至终低着头,江晚姿只能盯着她的头顶,崔醒的渣女大波浪发?型她现?在能hold住了,除开崔醒的壳,她之前在典礼上穿的露背长裙也有了性感的味道。
未能亲眼目睹她从女孩蜕变成女人的这几年,江晚姿不免感到遗憾。
原以为靠近对方是一个我?们分开了五年=我?不可能再喜欢她了的等式,却在见不得对方没事?就吸烟糟蹋自己身体的当?下有了更贴切的答案——等式的另一边分明是“我?还是喜欢她”。
再生气江晚姿也不能怎么样,崔醒的人设本来就是个烟鬼酒鬼,她只得靠眼不见为净挪开了视线,又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勉强压下了破口大骂的想法。
这条演了半个多小时,尤映西还没从崔醒的角色里完全脱离出来,与?眉头下压隐隐有些怒意的江晚姿对视也没那么虚。到底还是江晚姿败下了阵,剧本卷成了筒状要朝尤映西不开窍的脑袋敲下去,吓得对方下意识护住了头,却是啪一声敲在了江晚姿自己的手上。
“你……神?经病啊!”反应过来的尤映西抓过江晚姿的手,朝就红了一丁点的掌心轻柔地呼呼。
江晚姿看着心疼坏了的她,又瞄了眼被拿过去的掌心,叹了口气:“能不能好好演。”
“我?没有不好好演。”尤映西背靠着崔醒的大衣柜,“我?没吵过架,这个太激烈了,预想的演出来总有差别。”
江晚姿:“我?带着你对一次戏。”
尤映西:“照着剧本吗?”
江晚姿:“都?可以,目的是为了帮你找感觉。”
“好啊,吵什么呢?”
前不久还垂头丧气的人突然换了张脸,也不知道是属于崔醒的还是她自己的。尤映西往后抓了一把头发?,崔醒染的深咖色也很?配她,肤色白怎样都?不土,还残留着烟味的手勾了勾江晚姿的石榴项链,逼迫对方不得不凑上前来。
江晚姿知道自己中?套了,但现?在也退不回去了,她偏头看着尤映西漂亮的唇形,听见她在自己耳边妖精一样说:“不如从你为什么拿了我?的房卡就没了下文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檀杏这个角色还蛮有趣的,跟我的细纲差得十万八千里。小尤好歹是在细纲里的,顶多就是故事框架决定了她确实比我想象当中要出彩,檀杏是完全不受控,到了后面基本上不是我写她,是她操控着我的键盘不准我把她写歪,好像她被扔进这个故事里是有自己要走的路似的,有种我是为你而生的疯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