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人很快便被警察逮捕走了,早纪、夏油杰和狗卷便也回到了高专。
下午学生们要么没课要么是理论课,也没人有什么任务,早纪百无聊赖的坐在酒店的大床上,心想着下午要回孤儿院看一看才是。
虽然她是孤儿,但是孤儿院对于她来说就是家一样的存在,院长也是父亲一样的角色。
而且早纪突然意识到,她和森鸥外结婚两年,森鸥外都没有去过孤儿院、见过院长和大家。
听起来实在离谱,不过也确实如此,森鸥外作为港口黑手党的首领,每天的工作怎么熬夜处理也处理不完,能抽空出来的时间少之又少,早纪让他休息还来不及,完全想不起来去东京回孤儿院看一眼的事情。
而且她和森鸥外结婚的时候,院长因为年轻时落下的病根生了一场很严重的大病,连着好几个月都住在医院里,根本没能参加她的婚礼,也正因如此早纪也失落了很久。
这些原因一个接一个的堆起来,导致院长根本没见过自己这个名义上的女婿,更不了解早纪嫁了一个什么样的人。
啊,当然是不能说对方是黑手党还是老大的这种事,早纪平时都是告诉院长森鸥外只是个普通的医生。
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之后早纪便起身出发,在礼物店精品店书店这一类的店铺停留了许久,直到车子的副驾驶、后备箱和后座再也塞不下任何东西之后她才堪堪收手。
樱花孤儿院在很偏远很冷清的一个街道深处,像这种机构向来都不会出现在人们随随便便就能看到的地方,早纪开车绕了又绕,总算是到了门口。
透过紧闭的大门她都能看见从院子里伸出来的、长满了樱花的树枝,还有从里面传出来的、隐隐的孩童欢笑声。
早纪小心翼翼的推开大门,生怕打扰了里面人的温馨与和谐,再熟悉不过的人坐在树下的藤椅上,慈爱的笑着,目光紧紧的黏在院子里正玩耍着的孩子们身上。
“咦?”
机灵的小女孩很快注意到了这边的声音,她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在孤儿院了,见到早纪时愣了一下,而后整张面庞都明媚起来,笑着朝身后的同伴们摆手。
“是早纪姐姐!”
认识她的孩子一窝蜂的跑了过来围在她身边叽叽喳喳的说着话,藤椅上的老人也慢悠悠的将目光移了过来,看见她时眼中增添了几分笑意。
“啊,是早纪啊,好久不见了。”
“院长爸爸,好久不见。”
把礼物一一分给猴急的小豆丁们,早纪扶着院长在不远处的石桌上坐下,她从随身带的挎包里翻出自己的工资卡递给院长。
这是她嫁给森鸥外之后的所有工资,干部的工资十分可观,但是结婚了之后她用的一直都是森鸥外的卡,自己的钱慢慢的也就积攒了下来。
这些钱的三分之二她捐赠给了横滨的几家孤儿院,剩下的三分之一就在卡里,现在打算交给院长。
院长并没有推拒,只是欣慰的看着现在已经成熟独立了的早纪,浑浊的眼中一时间竟然隐隐有些泪光。
“我们早纪也长大了,也可以自己赚钱给弟弟妹妹们买衣服鞋子、买吃的了。”
明明是要马上做妈妈的人了,但是当那只苍老瘦弱的手掌落在她头上轻轻抚摸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在她记忆中,院长明明是个很高大、很强壮的男人,能赶走所有想要欺负孩子们的人,能在没有食物的情况下像变魔法一样为她们准备热气腾腾的汤。
可是记忆中那个无所不能的人什么时候变得这样老、身材这样瘦小了呢?
许多年前那个娇弱的小女孩已经成为了令人闻风丧胆的黑手党干部,而那个曾经为她遮风挡雨的人,却已经变老了。
院长的年纪很大了,动作间都有些颤颤巍巍的,他抬手轻轻擦去早纪眼角的泪珠,神情和语气中都是满满的怀念。
“虽然我现在老了,没什么用了,但是一看见你啊,我还是能想起许多年前遇到你的那个晚上,你是这里最特别的孩子,我一直没有忘。”
院长仰头看向天边最小的那一朵云,似乎是在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