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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追妻(十八)(1 / 2)


驿馆已经不?能?再呆了,江宴行吩咐着回到马车上?暂歇,沈归荑跟在后头?欲言又止,到底还是没开口。

江宴行自然是看见了沈归荑的表情,对?着她招了招手?,沈归荑见势便往走到他跟前停下。

他拉过少女的手?,发觉那指尖竟是微微有?些冰凉,江宴行便垂眸看她,薄唇轻抿着,面色似乎有?些不?太好?看。

沈归荑被方才那一波黑衣人着实吓了一跳,她实在是没想到,只是随着江宴行这般出去两趟,便回回都能?遇刺。

江宴行看着沈归荑淡淡问?了一句,“害怕?”

沈归荑点了点头?,声音有?些小,“......有?点。”

闻言,江宴行将沈归荑的手?拉紧了一些,拇指压在了她的手?背上?,细细摩挲着,好?似在安抚一般。

他循着江怀拓的方向望去,看了他两秒,问?道?:“四?哥,不?若你骑马?”

江怀拓疑心自己是听错了,他皱着眉头?迎上?江宴行的视线,仔细看了他两秒,确定这话的确是江宴行开口后,他才笑了一声,“为何?”

说罢,他又问?道?:“你怎的不?骑马?”

江宴行并未搭话,只是收回视线,落在了沈归荑身上?,这意思不?言而喻。

瞧着江宴行这反应,还颇有?点“你今儿这马骑也?得骑,不?骑也?得骑”的架势,江怀拓顿了两秒,“六弟骑着马,这三公主四?哥也?能?照顾。”

沈归荑:“......”

江宴行的反应同江怀拓一样,险些以为自己是听错了,他冷淡的眸子闪过一丝难以置信,悠悠落在江怀拓身上?后,连眉头?也?皱了起来。

这话江怀拓自然是开玩笑的,见江宴行这般看他,他连忙哈哈一笑,对?着江宴一摆手?,解释道?:“同你开个玩笑,我去架三公主坐的马车罢,若是有?别的状况,那丫鬟我也?能?稍微护一下。”

闻言,江宴行也?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瞧见了江宴行的反应,江怀拓刚走了两步,却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又原路折了回来,“你处境这般危险,若是去了隋州,如何护你安全?”

说和,他便消了声,顿了两秒,才继续道?:“那隋州有?些不?清不?楚,苏若存又受了伤,依我看,”

他抿了抿唇,抬眸看向江宴行,“你不?若等到了隋州后,直接宣扬出去说是,太子亲自下江南来访,这样一来,你在明,他在暗,若是再刺杀你,那节度使也?不?敢不?护着你。”

江怀拓这话说的有?理,江宴行听了略一思忖,便也?觉得可行,就点了点头?,“就依四?哥的。”

见江宴行点头?,江怀拓又嘶了一口气,视线落在遇知身上?,“那不?妨提前放消息过去?”

他这话刚说完,江宴行便有?些不?赞同的摇了摇头?,“路上?不?安全,若是传过去,保不?齐隋州也?会派人来刺杀我。”

江怀拓听得一愣,而后便笑道?:“堂堂一国储君,混的竟是这般惨,可悲,可悲。”

这就是明摆着的调侃了,江宴行闻言面色不?变,只是看了江怀拓一眼,冷冷回他了一句调侃道?:“混到这般地步,怕是要拜四?哥所赐,若是四?哥不?去寻那药方,这会儿父皇约莫早已入土了。”

江宴行的话说的毫不?留情,声音也?更是冷的透彻。

江怀拓自然是晓得江宴行同永硕帝之间的渊源,他没资格站在江宴行的角度上?去劝说他什么?,他也?无法去体会江宴行曾经经历的那些锥心之痛。

他从小就是在呵护下长大的孩子,因着母妃受宠,父皇也?会多?注意他一些。

他可怜这位六弟,自然也?十分敬重这位太子。

那时颦妃和他母亲同为妃位,虽说颦妃要更受宠一些,可婧贵妃那时一个月自然也?能?分去父皇的一羹宠爱,故此江怀拓少时的记忆,几乎等同是“娇生惯养”。

可江宴行同他却截然相反,江宴行性子傲,自小便和永硕帝关系不?好?,后来颦妃去了,江宴行几乎就成了永硕帝最?厌恶的儿子。

他那时候对?江宴行伸出手?,江宴行只是就着他递过来的手?站起来,说了一句几乎没有?感情的“谢谢”。

他想帮江宴行,却又被他眸子里的寒意给推开。

后来他才发现,并非是江宴行傲气,而是他根本用不?着他的帮助。

江怀拓哪里不?知江宴行是同他开玩笑,闻言也?丝毫不?在意,他状似为难的哎了一声,摇了摇头?:“若不?是六弟心疼父皇,留父皇至此,约莫也?没这些事儿了,咱俩啊,谁也?别说谁。”

江宴行留下永硕帝的原因,他约莫是能?猜得出来,皇后早年与永硕帝伉俪情深,恩爱非常,且皇后对?江宴行有?恩,江宴行留着永硕帝一口气,约莫就是为此。

可惜,他这位六弟,明明已是从深渊里爬出,却还是留有?一丝的善意。

可就是这一丝善意,就足以让他陷入这棘手?的险境里,稍有?不?慎就会遍体鳞伤。

江宴行懒得再同江怀拓多?废话,闻言也?只是看了他一眼,便指了指后头?那辆马车,示意他过去。

江怀拓识趣,便也?丝毫不?拖沓,往着那马车走去,拉着马缰翻身上?去,和遇琮并排坐在一起。

第?二?日路上?再路过的驿站,江宴行便不?曾停下歇息了,只是吩咐了遇知买了些吃食回来,试过毒了众人才敢吃。

这般晚上?不?曾歇息,或是偶尔暂停的歇息的赶路,人和马都有?些疲惫。

直到第?三日下午,这才终于是到了隋州。

那随州节度使早已大开了城门迎接江宴行,配甲的骑士在城外站了一排,坚硬又肃穆。

节度使是位五十多?岁的男人,鬓边已微微发白,两道?银色束入发中,身型伟岸,眸光炯深,丝毫不?见年老之态。

他同那些骑士般一身墨色,袍底蓝缎加身,短髯整洁,站在那高拱的城门下,背后是川流街市,他对?着江宴行拱手?弯腰,“老臣参见殿下,殿下金安。”

江宴行笑着迎上?他的视线,也?微微拱手?回应,而后他才对?着节度使虚扶一把,开口道?:“周老快请起。”

隋州节度使叫周元嘉,江宴行见他次数不?多?,除去前些年周元嘉进京一趟,此后便始终待在了隋州。

隋州几乎是江南六州最?富庶的地方,水陆交通便利,富商多?聚于此,每年的税收,这隋州自然也?是缴的最?多?的。

周元嘉迎着几人进了城,街市两旁也?都立着守卫站岗,江宴行几人并未下马,而是由人驾着马车去了节度使府上?。

苏若存昏迷了六七天,今日早上?才幽幽转醒,一听说江宴行亲自来隋州瞧他,端着是老泪纵横,感激涕零。

江宴行一进府上?便直接往苏若存的客房走,许是因着苏若存受过一回刺杀,那院子外头?,房门外头?,都守着两位骑士,瞧着倒像是□□犯人似得。

进了屋,便闻到了一股浓郁的中药味,里头?间或传来几声咳嗽,巴不?得要把肺咳出来一般,还参杂着几声呕,听着果真像是命不?久矣的憔悴的状态。

直到进了内室,才瞧见苏若存不?过是趴在床边抱着个痰盂干呕,他呕的直翻白眼,身上?裹了一圈锦被,大半个身子都探出了床榻外。

床边的小几上?还放着一满碗的黑色药汤,碗沿挂了些药渍,像是刚喝了一口便放置在了一边,风干到上?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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