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景色忽然变得模糊且扭曲,红色的笑脸亮到不可思议,卷起一阵寒风与说不清道不明的阴森诡异。
不知从何时开始,何稄的世界里只剩下三王那双妩媚的眼睛。渗人的阴冷正随着那双眼而来,敲着何稄的头骨,带给他新的恐惧。
对上三王的眼睛,何稄总觉得有一双手正贴着自己的后背,慢慢地掐住他的脖子,将她不是琼岱女儿的话送到心底。
可这是怎么回事?
三王说她是琼岱女儿的话不是真话,可琼岱这样的人物,怎会弄错自己的孩子是男是女?
而三王出身不低,更不存在什么情势所迫,不得不男扮女装的情况。因此笑脸指出的谎话应该不是暗指三王男女性别错误,而是说三王不是琼岱的女儿……
在这一刻,何稄无比清晰地意识到——眼前的三王很有可能不是真的三王。
那她是谁?她怎会变成三王?琼岱有没有发现自己的女儿被人取代了?又是谁有本事骗过琼岱取走三王的一切?
问题一个接着一个。
咚咚咚的声响从身体里传出,像是心脏正在给出最真实的反应。
而心里越慌,何稄面上的表情越冷静。
他告诉自己不要慌,他告诉自己要淡定,同时他也在注意管事人的态度,企图从对方的脸上寻得蛛丝马迹。
他不知这张桌子到底能不能判断真话假话。
难道说出实话的三王不怕她假货的身份暴露?
想不通这点,何稄闭上眼睛。
没过多久,心思各异的几人离开了这里。
送走他们后,管事人独自返回房间,拿起放在桌子上的牌。
“怎么样?”
房间中蓦然响起低沉的声音。
黑色的鳞片在阴暗的角落移动,发出金属碰撞的细微声响。
管事人泰然自若地捡起桌子上分给四人的牌,扫了一眼,说:“大王说了两次谎话,三王没有说谎,霍起没有说谎。”话到这里,管事人顿了顿,拿起何稄的牌,凝视手中的牌许久才说了一句:“何稄一句实话都没说。”
黑暗中传来了一声轻笑,似乎在笑何稄过于大胆。
管事人又说:“期间,大王三王发现了测谎的不是桌子,而是牌,因此正常交流的时候他们不会碰牌。何稄的手一直压在桌子上,所以一直碰牌的他应该没有发现桌子是假,牌是真。”
“接下来应该怎么做?”黑暗中的那人问管事人。
管事人沉吟片刻:“继续观察,别打草惊蛇。”
“好。”
那人顺从地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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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霍起带回了古楼,何稄靠在沙发上,不太想处理这个烫手的山芋。可一旁的管事人理都不理霍起,何稄实在无法,只能开口说:“给他找个房间。”
管事人却说:“您好像误会了。”
他说:“琼主只说让我照顾你,没说让我照顾这个人。而在古楼之中,魔修不会踏入的房间只有这里。说句难听的话,像您带回来的这只小鸟,若是放在外间会遇到什么我不能保证。”
知道这句话的意思,何稄暗骂了一句麻烦,却不再提给霍起另找房间的话。
虽是不情愿,可他还是留下了霍起,没让旁人糟践霍起。
经历了两场考验,管事人见何稄神情疲惫,没有逼他立刻选择下一位魔君进行接触。
何稄躺了一会儿,然后关注了一下被绑住的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