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要强调,游船花会是鹿春湖大大小小上百条花船联合多方举办的活动,根本目的是为了给刚刚挂牌的花娘宣传,因此明确规定已经参加过花船游会并且获取八魁首名次的人不得再次参加,这有效保证了鹿春湖每条花船都有机会坐上顶流宝座,也警告那些已经成为顶流的花船,让她们不要懈怠。
不论是顶流的鹿春八艳还是末流的小花船,都不愿错过三年一度的机会,一方面是为了给更多的年轻花娘造势,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
正因为如此,幽兰舫的鸨母才有胆子肖想鹿春八艳的荣誉,她为此付出了诸多,倾力培养出春俪,还特地让其错过上一届竞争激烈的花会,到了这一届,能打的人不剩多少,鸨母对春俪寄予厚望。
只是,如果单靠游船花会就来评选鹿春八艳,便难以避免一个问题,为了夺取八魁首宝座有些花船会选择剑走偏锋花费重金聘请外援,尤其是仙草楼和九阳舫,有才情?又?甘愿委身的美男子又?不是韭菜,一割一大把,实在找不到好苗子他们就会找外援,这种行?为非常卑劣,让其他花船鄙视。毕竟哪怕打出再高雅的宣传,鹿春湖终究不是正经地方,有些江湖男子不在乎声名,甚至获得魁首宝座功成身退后还能借此宣传自己的非凡,相比起男子,江湖对于女子的声名更加在意,让那些出身正派的女子来这里表演才艺,往后大多数的男子都不会尊重她们,更别说寻找一个好归宿了。
所以其余花船联合在一起共同抵制外援行为,促使鹿春八艳的评选分为两部分,在花会举办之前,花会的赞助投资方会组成参观团队,去上届八魁首的花船游览参观,最?后在花会评比现场酌情?加分。
“这规矩……呵,背后可操作的空间可就多了,寻常花船想成为鹿春八艳只怕痴人说梦。”申金凤怎会看不出其中的弯弯绕绕。
“如果连说动投资方的资本都没有,还肖想什么?鹿春八艳?早点认清现实好了,你们就是因凭着这一点说服幽兰舫的鸨母吧?”小白看向阿妙。
“正是如此,以少主的财力想要获取参观团队名额十分简单,但如果要坐进评委席手握评比大权……”阿妙欲言又?止。
能被选做评委的人,名与财必得其一,小白才刚刚出谷,就算有名气这名气也用不到给花娘打分上,如果想要参加恐怕得摆出商家少主的身份,并砸下一大笔钱。
不过说到名气……几人看向了贺闲。
贺闲眨眨眼,故作吃惊道:“我之前没告诉你们吗?我就是本次花会的评分人之一,这次来鹿春湖的原本目的就是去鹿春八艳品鉴一番。”
当然,才情?在外的非常公子并不用砸钱,他只需要在八魁首评选出来后替这些获胜者画一副美人图,而且只是为游船花会官方绘制一副八美齐聚图,要单独作画的只能私底下联系贺闲。
老八酸道:“不愧是名扬天下的贺非常,连洗个脸都要收钱的鹿春湖也愿意重金倒贴。”
贺闲呵呵一笑,显然已经习惯了这种待遇,小白也跟着笑,然后拆台道:“若是我猜的不错,这评分人之间也有高低之分吧?”
否则让倒贴钱请来的吉祥物和那些不知赞助了多少银票的投资方平起平坐,鹿春湖还要不要赞助了?
正如小白所料,评分人总共八位,分为两位主评人和六位副评人,主评人的评分权重是副评人的三倍。
“不过今年的八位评分人都已经安排好了,而且基本上参观完毕。”贺闲弱弱提醒。
“都安排好又如何?参观完毕如何?”小白不屑道:“今天我就告诉你们,什么?叫做钱通鬼神。”
……
花船游会空降一位评分人的消息,鹿春八艳第一时间得知。
“这人什么?来头?竟然让花会破例推出了九位评分人的阵容?”
鹿春八艳的负责人齐聚一堂,满脸都是不可思议。
“没办法,对方给的太多了。”
然而她们得到的回应竟然如此无理取闹。
“给的再多又?如何?那些在我们鹿春湖倾家荡产的商人难道还少吗?”有人嗤笑。
“坐井观天,这天下什么?商人敢与宝珠商行?比较?”
“宝珠商行??怎么可能,他们不是从来不做花娘生意么?难不成咱们屋里哪位姐妹竟然偷偷说动了商行?管事,怎么不来分享一下?”繁花阁鸨母阴阳怪气。
屋内一时静默,直到春江花月舫的鸨母抖了抖手里的长烟斗,漫不经心道:“怎么光说姐妹?这儿可还有两位哥哥,说不得是哪位哥哥得贵人青眼呢。”
于是,在座六位鸨母齐齐看向了唯二的男人。
仙草楼掌事是位穿着长衫的男子,相貌儒雅神色温和,只有面上些许风霜以及眼尾细纹证明他已不再年轻,然举止动作皆是风雅,见九阳舫掌事拉着脸不说话,开口道:“诸位娘子莫要多想,我也是刚刚才得知消息,更何况相比起诸位的花船,商人很少光顾我们仙草楼,来往之人多是文人雅士,以及朝中官员,与宝珠商行?并无交集。”
他态度很客气,然而言语间隐隐流露的傲意却不曾收敛,繁花阁的鸨母当场就翻了一个白眼,捏着嗓子道:“哎呦喂,确实确实,人家可是仙人的草,就算被踩也得仙人踩。”
这话半点不给人面子,不过仙草楼掌事直接无视了她,他已经习惯繁花阁鸨母的阴阳怪气了。
这婆娘就这个毛病,最?近和九阳舫联手搞了个百鬼横行整个人就要上天了,说话越发刻薄,九阳舫掌事这才出声:“现在计较这些已经晚了,但你们还是低估了对方,这位可不是什么?管事,而是主子。”
在场鸨母都变了脸色,就连仙草楼掌事也神色异样。
像他们这样常年与各路人马接触的老手,知道的情?报多得很,况且这几年商家并不低调,春江花月舫鸨母直起身子,迟疑道:“我记得不错,宝珠商行?的东家膝下只有一个孩子,早年拜师学艺去了,似乎是打算混江湖,算算年纪正好出来闯荡。”
“真是家里有钱了什么?人都有,要我有这身份还混什么?江湖,就这么?个独苗苗在外面被打杀了那宝珠商行?的东家岂不得气死?”繁花阁鸨母先?是幸灾乐祸,接着又?捂嘴笑道:“我就说这是什么?风儿,竟然把宝珠商行?给吹来了,原来金嘴的凤凰也贪恋咱们鹿春湖的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