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说小白这辈子有什么黑历史,那么在商家时对郭通侠和元宵做的事,绝对得算进去。
每每想起,小白都只觉面上燥得慌,只恨老辣如她竟然也会被小姑娘身体影响,做出这种光是回想起便很羞耻的事情。
尤其是自投罗网回到逍遥谷,她连去黄石镇上望风的机会都被剥夺了,无?尘子不?再闭关,更不会去外面访友,温玉函和石铮去谷外时,陪着小白的就只有安静看着她的伊曳。
“师父,我?还要被关多久?”
她闷闷不乐,无?尘子难得硬起心肠道:“把你学的那些秘法练好,再与我说这话?。”
或许是受身体影响,小白进入了青春叛逆期,行事越发喜怒无?常,沈慈得知后来信说这兴许是因为她体内过于旺盛的气血,随着时间逝去气血越来越旺盛,哪怕是有再多的天材地宝也压制不住。
再这样下去,她最多活到二十多岁。
看见来信小白欣喜转交给无?尘子,期盼道:“师父,你看我?也没剩多少年了……”
然而迎来的却是无尘子阴沉的脸,他?直勾勾盯着她,双眼黯淡到失去光彩:“既然也不?剩多少年,不?如你就一直待在谷中陪师父。”
小白头皮发紧,不?敢再提此事,无?尘子随后几日恢复平静,时常翻阅一些看起来就很有年头的古籍,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他?甚至拜托石让真君替他搜寻什么,小白不太清楚,他?们会躲着她私语,这样寂寞的日子里她就连看铁狸也觉得顺眼许多,心情好时会找一把毛刷子给它梳毛,梳下来的狗毛越积越多,她无事就用长针去戳,戳出了一窝奇形怪状的毛绒绒,塞进石铮被窝里,吓得夜里回谷睡觉的二师兄心脏骤停。
温玉函和石铮念及小师妹独自在谷,会特地抽时间回来陪她,但她行事刁钻,石铮常被她气得离谷出走,过段时间又自己回来,活像和小白玩叼骨头游戏的铁狸。
回谷第二年,小白来了葵水。
那时碰巧,温玉函和石铮都在谷里。
她来葵水前?两日便心情烦闷,与石铮多次发生口角,甚至上升到拳打脚踢。
已经过了练功的时辰,但小白依旧没动静,温玉函很不?放心,犹豫片刻后还是选择推门进来,他?不?敢敲门,万一师妹赖床睡懒觉他?吵到她怎么办?
石铮冷笑:“她要是想找茬还需要理?由?”
偶尔温玉函也觉得夹在师弟师妹之间很为难,他?小心翼翼推门进去,先闻到了血腥味。
温玉函顿时惊慌失措,见师妹裹成一个球缩在床上,顾不得礼数,轻唤着她掀开被子,师妹脸红通通,紧闭着眼,看起来像生病了。
他?不?敢相信一向强壮得像只窜地猴的师妹居然生病了,反复试探几次都没有被打,连忙让石铮去叫师父,他?则寻着血味找过去――
温玉函不是蠢货,自在门生理?知识普及这方面一直很行的。
他?红着脸出去,支吾了一会儿制止想要进来的师父和师弟,才解释清楚情况,三人面面相觑,立刻准备热水的准备热水,找衣服的找衣服,石铮取了干净布料姑且做了替代品,低头朝师兄道:“我?没见过月事带,但听说那儿会一直流血,先给师妹垫着,我?去镇上给她买。”
温玉函点点头觉得师弟想得很周到,师弟手一直很巧,哪怕是做临时替代品,布条也结实耐用。
两人对视一会儿,温玉函暗示道:“快给师妹送过去吧。”
石铮固执把布条往师兄手里塞,坚持道:“这种事情师兄比较擅长,师妹现在心情恐怕不?是很好,我?过去万一让她更生气了怎么办?”
都说过,自在门的生理?知识普及一直都很行,况且有师妹的人多少也会留意一些,温玉函和石铮都知道,特殊时期的女孩子脾气会喜怒无?常――可是师妹平时脾气已经够坏了!
回谷这两年师妹简直就是在他们的头上反复横跳,两位师兄半点尊严都不剩,就差跪在地上给她舔鞋了,她连师父都敢怼,而只要她不闹着出谷师父居然也不?管,想想都要落泪。
这么一犹豫,无?尘子端着一碗热糖水过来,随手把布带抽走,平静道:“我?去。”
“师父走好。”两位孝顺徒弟恭敬道。
进屋后无尘子微不可察叹了一口气,先将糖水放至桌上,靠近小徒弟道:“小白,能自己坐起来吗?”
鼻尖血味越来越浓,他?忍不?住担心,小白睁开眼看他?,有气无?力道:“师父,我?是不是快死了?”
“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做甚,这是天下所有女孩都要经过的难关,以前师父教过你,别怕,”他?摸摸她的头,哄道:“先喂你喝些糖水可好?”
“师父,我?知道女人会来葵水,但我?觉得,我?这量不正常。”
她面无表情掀开被子。
候在屋外?的俩徒弟正在听屋里的动静,万一师妹做出什么欺师灭祖的事,他?们也好及时冲进去拦一下,总比看着师父被扯头发强。
然后,他?们便见慌乱抱着师妹跑出来的师父。
“师妹怎么流这么多血?!”温玉函神色呆滞,他?前?面看的时候只红了一小块啊!
“先把她收拾干净!”石铮慌乱。
小白面无表情看着师父和师兄们把她转移到了大师兄干净的床上,给她全身都收拾一遍,该装的东西全都装好,师父去抓药,大师兄熬补汤,二师兄在缝月事带,几人在最初的慌乱之后恢复了冷静――
不?,师父止血无?效后已经在给沈神医写信了,大师兄神色悲痛,二师兄拉着她的手说他们的孩子怎么办。
他?们已经慌到没有理?智了。
小白没搭理这群人,她只觉得全身热量都在流走,这是在商天欢身上醒来后从未拥有的情况,一运功血就流得更快,她是真觉得自己快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