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介宁背着钟止离到附近的镇子上给他治伤,而那舞入年却完全没料到,在甩掉洛钟两人后,竟然有个人追了上来。
这是个很年轻的男子,一身灰色长袍,却是没有显得很寒酸,眉眼间一股清逸,甚是好看,倒像是个洒脱之人。
舞入年只看了一眼,便冷笑道:“怎么又是你?”
男子持剑指向他,朗声道:“舞皙,你实在是罪大恶极!”
舞入年懒得跟他说话,一转身便逃了。
谁知道,那舞入年朝着荆州的方向逃,竟然遇上了正在扬荆边界执行任务的刘祺和胡缪,两人带着几个门生正要回七台山,迎面便跑过来一个黑色人影。
刘祺当即便愣在原地,看清了是谁之后,拉拉身边胡缪,舌头都不利索了,问道:“那不会是舞皙吧?”
胡缪揉揉眼睛,看了一眼,激动道:“是呀!不会是洛歌还没拦上他吧?”
两人还在商量要不要拦住他,结果那舞入年看着穿着门派服的几人眼生,话都没说,便提剑冲了上来。
刘祺和胡缪连忙迎击,但两人不是他的对手,几招过后便弱了下来,刘祺有些招架不住,后边的门生又是新人,两人正不知所措的时候,忽的传来一声大吼道:“舞皙别跑!”
刘祺还以为是洛介宁,结果朝前边一看,竟然是个年轻男子持剑朝这边跑过来了。胡缪被舞入年打得连连后退,正要叫刘祺跑了,结果后边来了一个人,一剑便朝舞入年背后刺了过来。
舞入年反应敏捷,立马闪身。那男子眉目间一股凌厉,双脚一站定,气都没喘一下,朗声道:“接招!”
话音刚落,男子便冲了上来。舞入年皱了皱眉,还是接了招。两人不分上下过招,刘祺和胡缪在一边看得有些愣愣的。
胡缪问道:“他是谁啊?好像还挺厉害的样子诶。”
刘祺呆呆道:“我咋知道?”
胡缪转头看向他,问道:“那我们是……留在这里还是跑啊?”
刘祺一把拉住他:“跑啊!!!”
这边玄天楼的门生散的差不多了,那边舞入年被他进攻得有些招架不住,男子招招有力,且剑法奇特,不是六派里的招式,舞入年吃了两剑的亏之后,一个虚晃的动作,跑出几根银针,当即便转身跑了。
男子躲过那银针后有些愣愣地,想也没想便追了上去。
两人一个逃一个追,倒是默契十足。直到追到那悬崖边上,舞入年才知道走错路了。
男子追了他一路,却是不喘不慌,像是优雅地走了过来般,看向舞入年,道:“有种你就往下跳!”
舞入年转身看向他,道:“你还真是好耐心!”
男子依旧是一身灰色长袍,静静地站在不远处望着他,两人这幕情景,倒像是双双要殉情的男女。舞入年随地便坐了下来,叹了口气,道:“既然都被你追到了这里,要杀要剐,请便吧。”
男子见他这副模样,倒是有些不敢靠近了,江湖上传此人会蛊术,若是不小心被他下了蛊,那可就不妙了。两人远远对望了良久,舞入年忽的笑出了声,道:“你这么深情看着我做什么?”
男子终于有所动作了,提起脚,缓缓地,一步一步地朝他走来。
而那舞入年却像是真的在等死一般,竟然枕着双臂就这崖边躺了下来。
男子顿了顿,举起剑指向他,道:“你要做什么?”
舞入年笑了笑,道:“你不是要杀我吗,现在给你机会啊,来吧。”
说罢,还朝他眨了眨眼。
男子有些迟疑不决,欲走不走。舞入年见他这副模样,又是叹了口气,道:“我给你这么好的机会,你不要。那好,你不要,那我就走了。”
说罢,舞入年腾地起了身,还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一脸悠闲地便要从他身边过去。男子猛地一剑刺了过来,舞入年反应极其敏捷,极快地躲过了,伸手就要朝男子背后摸去。
男子被吓了一跳,连忙后退,谁知道那舞入年连忙伸出手,一把把他给推了出去。男子已经被逼到了悬崖边缘,被他这么一推,便朝着崖底栽了下去。
舞入年拍了拍手,看着人已经掉进了下边无底的崖,摇了摇头,一脸嘲讽喃喃自语道:“傻儿子。”便提步回去了。
而就在这之后,这个男人的名字忽的进入了人们的视野。刘祺和胡缪得知了钟止离受伤一事,更是把遇上的那个身着灰色长袍的男子一事说了出来,孤云一去最南妄南浅思的名声忽然传开了。
而已拜司徒空门为师的霍起忽然重出江湖,一路到了扬州,见他路过之人皆心惊胆战,虽说他已经改邪归正,但是毕竟坏名声更远扬,世人皆道霍平生是否是为舞入年而卷土重来,抑或是为了帮助白知秋镇压他这个不孝徒弟。但是他一路路过,却是跟谁都没说话,谁也不知他此次出来到底是为何。
洛介宁带着钟止离现在附近的镇子上边止了血,接着便扶着人回了七台山。钟止离被舞入年的剑刺入腹部,伤口比较大,一时还可能恢复不了,便躺在屋子里养伤。洛介宁则被洛修繁给叫过去了。
“止离在后边忽然动作慢了,我看得清楚。但是止离后边跟我说,那时候有些慌神。”
洛修繁听完了他的讲述,道:“听闻,那舞入年还学了点幻术。”
“幻术?”洛介宁吃惊不已,问道,“你是道,止离中了幻术?”
洛修繁摇了摇头,皱眉道:“可能是很轻程度吧,比如一时意识有些模糊,可能舞入年是钻了这个空子。”
洛介宁蹙眉问道:“不过才半月,舞入年怎的变强了这么多?”
洛修繁沉重地叹了口气,道:“当年的霍起也一样学习蛊术到了石破天惊的地步。只是,幸得有了那位南公子,不然,刘祺和胡缪怕是回不来了。”
洛介宁奇怪道:“南大侠的侄儿?他为何会出现在那里?”
“这就不知了。”
接下来的半个月,洛介宁日日陪在钟止离身边照料他。听闻那霍起在进入扬州之后便去沉云岭找了白知秋,这之后,便没了音信,也不知是白知秋跟他说了些什么。
在这之后,舞入年倒是没再出来惹麻烦,安安静静地呆在无尘轩。奇怪的是,那江落深似乎是回光返照了,在约定的一月即将到来之际,竟然奇迹般地好起来了,还能够从病榻上起来了,并道当日他也会一起去七台山。
这不禁让人怀疑,江落深有没有在装病,以博得人们的同情。
就在约定日期的前一日,白知秋已经带着他的三位弟子前往七台山了,洛介宁跟着接待了几人。不多时,清阁的两位掌门也到了场。由得那二掌门周诗雅有些不适,便没有前来。
在最后一日,几个门派的掌门人陆陆续续都到了七台山。洛介宁没有料到,不过是一场谈判,竟然能够引起六派如此大的重视,着实是看轻了舞入年这个人。
那钟止离仍旧在养伤,洛介宁便托付周单在这几日他不在的时候好好地看着钟止离,千万别让他出来了。周单依旧是一脸嫌弃道:“知道啦,都不知说过多少遍了,我还能让师兄乱跑的吗?”
洛介宁觉得周单放心,便也无后顾之忧,跟着洛修繁上上下下接待客人。七台山第一次这么热闹,来了这么多人,由此可见,这位舞入年到底是搅得这江湖一片混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