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妹?”林予骁疑惑道,“贵寺还收女徒吗?”
温序衍解释道:“我师父看她命带灾星,本意是想帮她消灾祈福,算不得寺门中人,是我师父的一个俗家弟子。”
语毕,他看着林予骁的额头,扮做大惊失色的样子,忽然啧了一声:“林施主印堂发黑,大凶之兆已成,还请施主尽速离去。”
林予骁皱眉:“此话何讲?”
温序衍:“小僧刚才叮嘱过林施主,出寺门前不要和任何女人说话,刚才林施主却一连说了三句,灾祸已至。”
“如果想要避开此灾,林施主唯有避开刚才的女人,永远不见,灾星自退。”
……
林予骁离开后,江乔乔直接把温序衍拖去了禅房后边的一片竹林里。
手脚并用,除了脸,打的要多用力有多用力。
“温序衍,你个狗和尚,让你帮忙,你不帮就算了,凭什么坏我的好事?”
温序衍一边抱着脑袋,一边求饶:“乔乔,你也看见了,林家的人不是你能得罪起的。”
“而且你妈也不让你接近他,万一他对你动了杀心怎么办?”
“我这是帮你,救你,不是害你。”
“你现在才是害我,”江乔乔听不得他诡辩,“你都说我是他的灾星了,他还能放过我吗?”
温序衍:“那你躲远一点,他看不见你,自然不会把这事放在心上。”
江乔乔:“怎么,他欠我一条命,我见到他还要退避三舍?”
“这世上有这么没道理的事吗?”
温序衍:“你为什么非要报仇,你们之间哪来的仇,你能不能不要钻牛角尖?”
“没有仇?”江乔乔忽然停了手,她眼底猩红,用那种充满仇视的眼神看着他,“别人这么说也就算了,连你也这么说?”
“你知道这么多年我过的是什么日子?”
“我妈过的又是什么日子?”
“他林予骁欠我们沈家一条命,凭什么活的那么恣意,当成没事人一般?”
“如果死的是你爸爸,你还能说的这么坦然吗?”
“按照你们温家的做事风格,只怕早报复回去了吧?”
“我不信这世上没有天理,我一定会跟他们林家讨个说法的。”
……
江乔乔说完这句话就哭着跑开了。
“如果死的是你爸爸……”
“如果死的是你爸爸……”
温序衍被她的话惊到,呆愣愣的怔在原地,好半天才伸手摸了摸光溜溜的脑袋。
几分钟后,他忽然意识到江乔乔是跑着下山的,赶紧开车去追。
江乔乔抄的小路,汽车不能走。
她一口气跑到山下才想起来自己竟然连车都没开。
回去开车肯定是不可能的,她不想面对温序衍。
只能让孙景涛来接她了。
她一边走,一边心不在焉的拿出手机打电话。
这会天色完全黑下来,路灯不够亮,她一个人行走在山下的小路上。
周围树木丛生,黑咕隆咚的,偶尔传出几声野兽的叫声,冷风一吹,凉飕飕的刮过皮肤,好像进了鬼林一般。
江乔乔头皮发麻,心底生寒,皮肤一层又一层的直起小疙瘩。
江乔乔后悔了,她就不该跟温序衍生气。
生气就生气吧,还一个人跑出来
该死的温序衍出家之后越来越佛系了,现在连她跑出来都不管了。
明明以前天天哄着她,让她嫁给他的。
江乔乔回头看了一眼寺庙,心里又有些小庆幸。
幸亏她没答应温序衍求婚,否则现在他可能怕受到牵连,而把她打包给林家送过去了。
江乔乔顺着马路拐过山头,电话还没打出去,忽然看见不远处停了一辆车。
黑暗里一个人影在后备箱忙乎什么,另一个弯腰检查车底。
而那个打开后备箱的身影,分明是林予骁的样子。
江乔乔心里一紧,下意识的躲到旁边的大树后边。
他怎么还在这,难道车子出故障了?
现在怎么办,她是找地方躲起来,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走过去,来个巧遇,然后借此接近他?
刚才温序衍说过,她是林予骁的灾星,如果她这么走过去,会不会被他……
江乔乔四处寻视了一圈,黑咕隆咚的山脚下,随便哪里都能藏个尸体而不被人发现。
江乔乔越想越怕,她使劲抱了抱胳膊,好像这样才能找到安全感一般。
不如……
逃吧,小命要紧。
江乔乔做出这个决定,悄悄往后退了两步,可又莫名其妙不想走了。
林予骁欠她的,欠他们沈家一条命,两人见面,退避三舍的人应该是他,而不是她。
父亲已经走了14年了,她作为女儿,早就应该为父亲讨个说法,现在怎么能见到林家人就远远的躲开?
这样的她怎么配做父亲的女儿。
毕竟父亲那么勇敢,甚至为了一个陌生人牺牲了自己的生命。
想及此,江乔乔深吸了一口气,她鼓足勇气,大步往前走去。
林予骁,我来了。
从今天,不,从此刻开始,正式向你讨回14年前的那笔旧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