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定?都快崩溃了?,这些年来,他这个太子?当得非常窝囊,根本不受永安帝的宠爱。
望着快崩溃的儿子?,张皇后满脸心疼,连忙安抚道:“定?儿,你莫着急,先稳住心态。你要是慌了?,无异于自乱阵脚。这恰恰给了?别人,攻击你的最好机会。儿子?啊,事情还没到那么糟糕的份上。”
张皇后抬起脚尖,轻轻按住赵定?一直颤动的肩头,语气坚决:“定?儿,你是陛下的嫡子?,是中?宫所出,是咱们?大齐的太子?。你要有信心啊!”
“太子??”赵定?的眼睛中?没透露出半分?自信,反而透露着一股无奈和绝望,修长的身子?半垮下来,无助至极,“母后,我是哪门子?的太子??父皇从来都不曾疼爱过我,我与他之间只有君臣之仪,从无父子?之情。我这个太子?,他想废就废,想立就立。”
“我就是一个玩偶,时刻被父皇提在手上。他高兴了?就把我拿起,他要是不高兴了?,就随意把我丢在一边。”
“之前我已经被他废过一次了?。”赵定?满眼凄怆,声声痛楚,“要不是皇祖母,我还能有被重新复立的机会吗?从前,皇祖母在世时,她是我的□□,如今她不在了?。
“儿臣,真是举步维艰,小心翼翼,生怕哪里做得不好,又?惹怒父皇。”赵定?看着张皇后,声音微哽,“母后,你知道儿臣有多难吗?我是大齐立国以来,最憋屈的太子?。”
赵定?这话说?的没错,他确实挺憋屈的。其实太子?并非无用,他文治武功也不错,奈何-
奈何,他偏偏投错了?胎,成了?张皇后的儿子?。
永安帝从不喜欢张皇后,立张氏为皇后,是无奈之举,奉了?太后之命。
张皇后心痛万分?,无比疼惜道:“儿啊,你千万别这样想,你是母后的骄傲。你父皇不会废你,也不能废你,你忘了?你皇祖母临终前留下的口?谕吗?”
皇太后的口?谕--太子?忠孝,若无谋逆之举,不可废。
张皇后极力安抚着赵定?的情绪,又?柔声道:“你父皇当时是答应了?的,所谓君无戏言,他不可能违背太后临终前的懿愿。”
“母后。”赵定?惶恐不安,宛若一条腿迈在了?悬崖边上,脑海中?疯狂涌入出各种不好的想法,“当初皇祖母在世时,父皇都能把我废了?。现如今皇祖母不在了?,仅留下一道口?谕,又?有什?么用呢?”
“如何会没用?当时许多王公大臣都在,陛下口?口?声声答应了?。陛下何等爱面子?之人,若是反悔,便要担这不孝的骂名?了?。”张皇后声音高亢,和赵定?的犹豫、绝望、不安,形成鲜明对比。
“定?儿,你大可放心好了?,陛下废不了?你。”张皇后在心中?哀叹着,
为什?么,她生的儿子?偏偏会这么胆小怯懦?长相随了?自己大半,可魄力和勇气却丝毫不随自己,似乎也没随到陛下。
若是有襄王赵恪一半的坚定?勇敢,她这个做母亲的又?何必日日操碎了?心?
张皇后看着儿子?,苦口?婆心道:“你身为一国太子?,遇事当稳重,可现在一有风吹草动,你便如惊弓之鸟,惴惴不安。都不用等别人来射,风一吹动弓弦,你便惶恐不已。试问,纵然你父皇把天下交给你,你能治理好吗?倘若你还是这般模样,那干脆直接把天下相让予人好了?,又?何必争呢?”
“你是本后的儿子?,要拿出你的魄力来!”
赵定?也并非生来胆小懦弱,他的才华和魄力虽不及襄王赵恪,魏王赵显,可也不错。现如今之所以成了?这般模样,是和上一次被废有着莫大关系。
一度被废,给他心里造成了?不可挥散的阴影。每次午夜梦回的时候,赵定?都会被惊醒。
赵定?垂首:“母后教训的是,儿臣定?当谨记。方才是,儿臣太过心急了?。”
“这就对了?,这才像我的儿子?。”张皇后安抚完儿子?后,才开始细细谋划着,“陛下会把赵嘉宁赐给陆承谨,一定?是听了?那贱人的枕边风。陛下已经鬼迷心窍了?,三千佳丽在他眼中?完全不存在似的,眼里心里只有尚仪宫的那个贱人。”
“从前太后还在时,那贱人还有所收敛,如今太后不在了?,她更加肆意张狂。而陛下,对其百般迁就,千般维护,恨不得把天上的月亮摘下来给那贱人。”张皇后沉声,“陛下,鬼迷心窍,没救了?,眼瞎了?。放着那么多的绝色美女不宠幸,偏偏把心思放在一个病死鬼身上。”
作为皇后,她掌管后宫,威严无比。可作为妻子?,她是悲哀的。因为穷尽一生,都得不到丈夫的疼爱。
“定?儿,母后这一生从来没有得到你父皇的宠爱。你是母后在这宫中?唯一的期盼,无论花多少心血,母后都会让你顺利登基。如今看来,形势对我们?十分?不好。”张皇后阴着眉头,“我们?下一步,必须除掉尚仪宫的那个贱人,以及除掉陆承谨。”
太子?赶紧问道:“母后,有什?么好办法吗?”
到底是机密事件,皇后非常心细,生怕会泄露,把儿子?招到跟前来,贴在他耳边细细说?道。
赵定?俯耳聆听。
片刻后,太子?眼睛一亮。
……………………
腊月十八这黄道吉日还没到来时,病情好转的柳妃便开始为赵嘉宁缝制喜服。虽说?有尚衣局会缝制,但毕竟是最心爱的女儿出阁,作为母亲的柳妃,必定?是要亲手做这件事情的,又?怕众人说?她太过操劳,因此?柳妃娘娘是私下里偷偷缝制的。
陆承谨是她相中?的乘龙快婿,柳妃也想为女婿亲手缝制。只是柳妃突然犯难了?--
因为并不知陆承谨的尺寸。
只知对方身量修长,偏瘦。
柳妃本想让嬷嬷把陆承谨叫来尚仪宫。刚好这会儿,沈幽容来宫中?给她看病,柳妃只得临时让嬷嬷把世子?带到偏殿中?去?。
嬷嬷笑道:“世子?,马上就要做驸马了?,真是可喜可贺。老?奴一直看着八公主?长大,如今看到她即将出阁,真是开心。为了?表示心意,老?奴想为八公主?以及世子?,亲手缝制喜服。”
陆承谨自然是想拒绝的,然而一时半会间,并未找到合适的理由,她正在苦苦寻觅着。
这窦嬷嬷真是个热心肠的主?,还未等陆承谨表态,便已经拿出尺子?,虽态度客客气气,眉眼和善,可却说?着让陆承谨极为心慌的话。
“不知世子?,可否让老?奴量一下尺寸?”
问一下尺寸也就罢了?,怎么还量尺寸?
陆承谨心颤,嗓子?都莫名?间悬了?起来,后背上出了?一层薄薄细汗。
这要是让嬷嬷一量,不光她玩完,整个平南侯府都玩完。
陆承谨定?了?定?神,赶紧推诿:“不用了?,多谢嬷嬷一番好意。母亲会亲手为我赶制喜服。”
嬷嬷是代柳妃传话的。她知道柳妃娘娘的心愿,在有生之年想为女儿女婿亲手缝制喜服,于是嬷嬷热情不减:“既然陆夫人为你赶制喜服,那让老?奴为你赶制中?衣吧。”
中?衣?这不是更贴身了?吗?
完了?,完了?。
陆承谨十分?窘迫,既紧张又?尴尬,心情无比复杂。她仿佛觉得自己每一步,都在钢丝线上游走着。
恰巧这时,赵嘉宁也来到尚仪宫。见窦嬷嬷手中?拿着尺子?,笑着问道:“怎么,嬷嬷是要做衣服吗?”
嬷嬷待八公主?如同待自己亲生女儿,态度十分?亲切,笑着回答:“可不是吗?老?奴瞅着,你和世子?即将大婚,想尽些心意为你们?缝制喜服。不知世子?尺寸,便想量量。”
赵嘉宁知道陆承谨这人脸皮薄,经不起调侃,望着对方脸上窘迫的表情。
赵嘉宁知道,陆承谨方才定?是又?被窦嬷嬷打趣了?一番。
窦嬷嬷看着这郎才女貌的一对,打心眼里欢喜。她知道世子?和自家公主?只是近段时间才有些接触,以往那么些年没怎么往来。秉着让两人促进感情的心思,嬷嬷道:“老?奴忽然想起,还有些药要去?熬,不然耽误了?时辰,可就误了?柳妃娘娘的病情。”
窦嬷嬷将裁衣尺子?交到赵嘉宁手上,笑道:“八公主?,您替世子?量量吧。”
窦嬷嬷说?话后,便关上房门走了?。
只留陆承谨,在原地……崩溃。
作者有话要说:陆承谨:完了。
赵嘉宁:来吧。
你们压一压,谁是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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