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儿绞着手指,扭捏半天,吞吞吐吐地说:“琦兰小姐,会不会是我们猜错了?四夫人其实并没有什么问题。”
“小人几乎每天都趁她去东堂吃饭的时候搜查北房,从来没有发现她偷偷藏起的东西,而且小人按正常用量点燃安魂香,她也不曾表示反对。”
时间一长,暮儿开始陷入自己怀疑,四夫人虽然有言语粗鲁,行为不雅,饭量太大……等等缺点,但在大规矩上始终没让人抓到把柄,更没见她与天轩少爷有什么来往。何况大家都知道,四夫人是几房夫人里出身最差的一个,连一些女佣都不如,没准她之前引起自己怀疑的那些古怪之处,单纯是四夫人愚昧粗俗导致的,比如出于好奇用手帕扒拉香炉,将不喜欢的围巾撕碎这样。
罗琦兰啐她一口,冷笑:“是你偷懒了吧!萧染……四夫人怎么可能安分老实,她只是藏的深,看看五夫人,闹出多少事!我从小就明白,外面是个大屎坑,没个干净人,唯有咱们罗家庄园,由父亲看管着,大家才能活得清净。”
“四夫人五夫人虽然不比我大几岁,但那个脾气,分明就是不值得挽救的垃圾货色,已经被外面的肮脏污染得彻彻底底了。我还记得,哥哥带着五夫人第一次来咱家时,她居然在饭桌上对父亲嚷嚷,说不要规矩要自由。”
“我呸,这是个好女孩该说的话吗!”
站在罗琦兰身后的女佣洁洁提醒道:“小姐禁言,五夫人之前纵有再多不是,现在她是您的继母,您不可恶语指摘她。”
罗琦兰抚抚胸口:“我刚才气急了……总之,四夫人不可能没有犯错,兴许是我哥哥替她遮掩了呢。戒严之前,你不是答应要想办法让四夫人自动露出马脚吗,办法呢?”
罗琦兰朝暮儿一伸手,手心向上,摇了一摇。
暮儿看着琦兰小姐因为日照不足而显得过白的手掌,冷汗直流,期期艾艾地说:“小人,小人想不出主意。不管是几位夫人小姐,还是小人这些女佣,每天都是那么点事情,几个月几年都不带改变的,实在没有可以插手……”
没等暮儿说完,那只连指甲都发白的小手,猛然向上一抬,一巴掌扇在暮儿脸上!
“你这个不称职的家伙!自己的主人都监督不好!”
罗琦兰还要再打,暮儿聪明了一回,护着脑袋尖叫到:“小姐别打了!万一被四夫人看出来,小人没法解释!”
罗琦兰恨恨地放下手,往暮儿小腿上踹一脚:“滚回去自己反思!”
暮儿又羞又愧,屁滚尿流滚回小院。
罗琦兰人小力轻,打在暮儿脸上的巴掌并不重,但是尖尖的指甲划破了面皮,渗出一丝血痕。
暮儿坐在自己的床铺上,手持镜子照了半天,满心委屈。她实在已经尽力了,两间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她每天用萧染白去吃饭的一两个时四处翻查,也是个力气活,等半夜还得爬起来去西房观察萧染白是否在床上安睡,更是损耗精神。暮儿不像宵儿敢在白天偷懒补觉,七八天下来,黑眼圈比眼睛都大了。
“腿上倒给小姐踹青了一块。记得宵儿拿回过一瓶跌打药膏,找出来涂一涂。”宵儿把裙子裤脚撩起,按按伤处,有点疼。
宵儿和暮儿是对铺,除了一个放衣服大物的公用大橱,两人床头各有一个属于自已的小柜子。
暮儿没有从橱子里找到药瓶,就拉出宵儿小柜子的抽屉。
最上面的抽屉没有药膏,暮儿蹲下身子,依次往下拉抽屉翻找,打开最后一个抽屉时,发现里面有个小铁盒,于是将盒盖掀开。在盒子开启的瞬间,她鼻子一抽,感觉有股似有若无的香气,顿时心脏重重快速跳动起来。